纵然她抵死不承认,但是她与张淑妃不合却是有目共睹的,这事怀疑到她头上,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再说将这便笺中所说的和前阵子大皇子生病用药后的症状一比较,就很容易闹出事来了……
放过冰尘不难。反正她这次并不是要对付冰尘。本想可以将冰尘和肖灵儿腹中的胎儿一并毁灭,不想闹出这个插曲来。
冰尘一夜未眠。
面前的一碗粥,几样小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她就是吃不下。云舒暗自无奈,陪在旁边一同叹气。
到天亮,内务府的人来,竟说:“此事已经查明了,不与冰国夫人相干。”
冰尘几乎从床上跌下去。事情怎么突然变了,又不与她相干了?但是这事又不能问,她质问不得,纵有万千疑问,也只能憋在心里了。
那长官顿时又笑得阳光灿烂,“这事夫人受委屈了。我们只是禀公行事,夫人不要怪罪才好。”
冰尘淡淡应道:“哪里的话。有劳你们了。”
云舒舒了口气,一阵坦然。这事,总算过去了!她昨晚的行为也是铤而走险,还好刘贵妃还是有所顾忌的!
且说大皇子发病那日,云舒嗅过了大皇子呕吐物,确定了她的诊断。至于这是何人所为,她在后宫里巧妙地到各个宫女那里探讨探讨,便能很快得出结论——张淑妃为人良善,与众妃关系都不错,唯有刘贵妃,处处与她为难,二人积怨已深。锁定刘贵妃之后,云舒再悄悄地观察了她一阵,发现她与某太医交往甚密——将所有疑点归纳在一起,事情就明朗起来了。所以她才有了昨日的冒险之举。
待他们离去了,冰尘方才疑惑道,“昨天不是还证据确凿吗?怎么……”
云舒笑道:“当然是公主吉人天相咯!”
冰尘摇头道:“怎么可能,我总觉得这事情另有内幕。”
“哎呀,我的好主子,”云舒笑着推了她一把,“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我看你还是去吃点东西吧!这事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冰尘还欲追问,转头想想云舒说的也对,就罢了。只是她在吃饭的时候提了一句,“想必这件事是刘贵妃主导的吧。”
云舒没有接口。在后宫之中,这些事是再平凡不过的。这次算是运气好,如果她没有可以威胁刘贵妃的东西,那冰尘就完了。谋害皇帝子嗣可不是小罪名,重则赐死,轻也要被打入冷宫。在这后宫之中,被打入冷宫,兴许还不如死了。
冰尘举箸发呆,轻声叹道:“看来以后要步步小心才好。”
“从进宫之日起,就该这样的。”
冰尘点了点头,静默不语。
露荷殿外的荷花池,不过几天而已,就已现出枯败现象了。几片焦了的黄荷叶浮在池上,荷花耷拉着脑袋,垂垂老矣。
“查到没有?”刘贵妃优雅地端着青瓷杯子,浅啜清茶。
面前一个男子,身材挺拔,劲装打扮,仿佛是侍卫。他抱拳道:“并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可曾查过那个叫云舒的宫女?”
“是。”男子道,“她在北魏京城倒是小有名气,以刺绣功夫著称,却未曾听说她会武功。”
刘贵妃点了点头,“想来也不会是她,一个宫女哪来这样的胆量。只是不知道是谁呢?”
“以匕首射入床榻的力道来看,此人功夫应当不浅,女子有这样修为的不多见,想必是男子所为。只是属下到目前为止,还找不到任何线索。这把匕首也和京城内各处可买到的普通匕首无异,所以无从查起。”
刘贵妃点了点头,扬了扬手,让他下去了。
不是冰尘身边的宫女,那会是谁呢?这个人手上握着她的秘密,终究还是除了的好,免得后患无穷!只是敌人在暗她在明,那人什么时候把她的事情给捅了出来,就了不得了。纵然她有强大的娘家做后盾,这样的事,皇上却是绝对不会饶恕的!
所以她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尽管可能有些困难,但是百密总有一疏,相信这个人,迟早都会现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