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赫置若罔闻，握久了，她也不再挣扎了，只是垂着头，非常不自在的模样。等她的手逐渐温暖了，他才放开，“天气凉，要多加件衣裳。”

“嗯。”虽然是冷淡的语气，他的关心却是真挚的。

“我好了，准备回去。”

“嗯。”她的脸仍然很红，根本不敢看他。

夜赫转身，大步离去，瞬间就到了宫门口，外头停着马车。夜夫人担心他的身体，无论如何不让他骑马，只让他以马车代步。回到夜府，便有一青年男子迎将上来，“将军。”他是夜赫的部属流光。

“怎么样。”他边走边问。

“属下去过苏州了。”流光道。

“见到楚净衣了？”

“是。楚姑娘本尊，并不是曾在我们府上住过的那位。”流光摇头，“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冒充楚姑娘？”

“制造一个假的身份，自然容易让人信任。”上次夜夫人偷偷派人去查过，说那边果然有个丝织大户的女儿就叫楚净衣。去的人没见过本尊，这谎言自然不会被拆穿。

连身份也是假冒的，那想必投蛇事件是她干的无疑。可是，制造“英雄救美”事件，混入将军府，只是为了投蛇吗？还是想，在这儿日子久了，混个眼熟，这样动手，也不容易被怀疑？

他有太多疑问，只可惜抓不着她，没法儿问清楚。当然，他最想知道的还是谁指使她的，是不是来自北魏。

这不是个人恩怨，它直接影响着两国的微妙关系。

“属下出发去姑苏前已经吩咐情报网了，如果有这骗子的消息，会直接将她拿住。这几日我不在会稽，希望已经有了结果。”

“好。”夜赫道，“多日奔波，流光辛苦了，好好歇息去吧。”

“是。”流光抱一抱拳，离开。

第十五章 芙箩舟

夜赫回到屋中，双秀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准备伺候他沐浴。他手一挥让双秀出去，自己则泡在暖暖的药汤里，在水雾氤氲中，闭起眼来。

他脑海里是云舒满脸通红羞涩的模样，想着想着，他嘴角不禁扬了起来。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外头双秀在喊：“大少爷，流光将军有事求见。”

刚刚才见过流光，当时他怎么没提到有事求见？虽然疑惑，夜赫仍然起身披了袍子，开了门。双秀站在流光旁边，见他出来便道：“你们有事聊，双秀去泡茶。”说罢急匆匆地走了。

夜赫的眸子扫过流光的脸庞，一股说不出的不自在的感觉油然而生。流光抱拳道：“将军，刚刚忘了跟你说——”他边说边贴过来，垂于身侧的右手里，忽然现出一枝匕首，他挥手就朝夜赫的腹部捅去。

夜赫跳开一步，大掌在他的虎口上一拍，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冒充流光？”

那人不语，仍是朝夜赫直逼过来，脚步轻盈，身形灵活，一刀一刀，直指夜赫要害。他已接了约有二十来招，这人武功不浅，他又伤势未愈，若此时无救兵，他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好在打斗声引来了四位护院，那假冒流光的刺客见状况不好，立刻就要逃。但纵然他奋力拼搏，却哪里是四位护院的对手，顿时就被轻易拿下了。

看夜赫径直向他走来，那人吃了一惊，奈何被几个士兵扭着双手，半日动弹不得。见夜赫越走越近，在他面前抬起手来，他吓了一跳，道：“你想做什么？！”

夜赫的手摸至他的耳后，手指轻抠，忽地往上一揭，奇异的是，竟然没有面具被扯下来。他深以为异，怎么，竟不是易容的？

他冷笑道：“我就是流光。”

这时外头传来脚步声，流光正大步朝这里走来，见到这个阵势，也不禁吓了一跳，再看到那人，长得与自己当真相似，他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这是怎么——”

那人道：“要杀要剐，随你们便，问那么多做甚！”

夜赫回头来看流光，“你不是回去歇息了？怎么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