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与衙门签下手约,但仵作这工作并不需要天天去衙门报到,只有发生命案时才会被通知去,但薪水照领。
衙内自然分有房子出来专门停放尸体和验尸,南凯还拨了些银子给她购置了一些必需品,如蒸锅、米醋、酒糟、藤连纸、白抄纸、皂角等很多东西,或者,这些有一天都需用到。所以她心里是很矛盾的,她当然不希望发生命案。
但是如此这般无所事事,又岂能打发掉日子?
看那诩青天天在后院练功,身体是变得强壮了些,但仍摆不脱那阴柔美人的形象。没办法,谁叫他长那样?何况,有个长期驻扎在此的戏班看中了他,极力邀他加入。
他却一口否决掉,发誓从此不再踏入这个圈子。
看他如此这般,她知道,北赫时带给他的伤害,是那样的深,那样的不堪回首。于是,她鼓起勇气,将他推荐给南凯。南凯考核过他的体力和身手后,聘他为捕快,在李捕头手下。
看来,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些捕快中,有身手不凡的,也不乏有一些,也只是“三脚猫的功夫”。
自从诩青进入衙门做事后,天天跟着那些人操练,整个人,就变得更为精神了,她就有了更多的时间进出衙门。
衙门的人对于她和诩青的关系,都没有过问,当然,也都认为他们是一对,毕竟,她和诩青之间并没有称兄道妹。
她也懒得去解释,毕竟,在她的观念里,男女关系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只是,偶尔抬眸间,接触到诩青那深而媚得泄露一切的目光时,她会心跳而脸红。
进来衙门几日后,南凯邀她去陪他一起查阅卷宗。
那些卷宗堆了好几箱,是前几任知县留下的,大大小小的案件都在那里,南凯自上任后,就一直在查阅,到现在都还没阅完一半。
她一面读着卷宗,一面思索着问题,时而,还叹了口气。
“怎么了?”一旁的南凯不由得抬头望她,“现在才工作一个时辰,离午时休息还有两个时辰,你就想人家了?”
她愣了愣:“想谁啊?”
“你的诩青啊!”南凯笑着说:“现在,全衙门的人,可是心照不宣的!”
“或者说,只是在你们的观念里,是这么认为的而已!”她说,也笑了,“实际上,并不是事实。”
“当真?”南凯听得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当真!”她说,斜了他一眼,“你这么问,是有什么想法吗?”她的眼睛一转,“因为诩青?”
那南凯听她最后一句,听得有些迷糊:“什么叫因为诩青?”
“嗯哼!”她把身子往椅背后一靠,“我和诩青在一起很长一些时日了,我知道他有怎样的魅力,女人喜欢,男人也欢喜着他呢!”
“那你喜欢他吗?”南凯听得一窒,盯着她问。
“当然!”她说,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红润,“但是,”她想到在北赫的过去,不由得黯然,“谁知道呢,一切随缘!”
“一切随缘!”南凯也笑道:“这不像是你的性子!”
“怎么不像?”她说:“做什么,总要有些原则,如果,我知道对方爱我,我也爱他,我就定会不顾一切,去守住这份爱情。但是,如果只是我爱他,而他,却摇摆不定,我就只能说随缘了,毕竟,强扭的瓜不会甜!”
南凯听得连连点头:“强扭的瓜会不会甜,我不知道,但是,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女子会这样大胆直白自己的爱情观。”
她笑了起来,拿起手上的卷宗扬了扬:“没见过是吧?我还想再说说我对这些案卷的想法。”
“哦?”南凯挑了挑眉,兴致又来了,“你有什么想法?”
“我看了你这里大半的卷宗,有很多案件,记录得也相当详细,”她深思着说,“包括案发时间、破案过程、破案经过,等等,都让人如临其境般,犹如读故事般,一个个扣人心弦,引人入胜。但是,”她顿了顿,“对于我来说,这样的资料,这样的故事,还不够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