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南凯这才抬起头来,瞪了她一眼,“你倒是很认真地看了律法!”
“是的,我不否认。”她说,“我记得南烈律法关于仵作的行为权利中的最后一条说道,仵作,可以通过任何方法,去了解死者死亡原因。也就是说,仵作,是可以行使解剖尸体这个权利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南凯说,还是瞪着她,“但是,从来没有仵作这么做过!况且,你叫我如何向死者家属交代?”
“那就实话跟他们说,”她说,“人的身体并不神秘,人死后,肉身已经不重要了,只有灵魂能不能得以安息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们想要给死者洗冤,找出凶手,告慰死者在天之灵,那么,他们就不会反对,相反,如果他们不愿意,那,他们就是……”
“我知道了,”南凯一顿,恨恨地瞪着她,“那,他们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这可是你说的,”她撇了撇嘴,斜着眼睛看着他,“我可没这么说,南大人!”
“行了行了!”南凯冲着她大喊,咬牙切齿地瞪着她,“知道你会说,但是,你怎么就——就说这么一大堆道理?!”
“哦!”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暗暗地笑道,“多谢夸奖,我也第一次发现,我这么会说!”
“你!”南凯是气得脸红脖子粗了,伸出手来一副要掐她的架式,使得一旁的诩青赶紧将她拉到一旁,挡于身后。
她搭着诩青的肩膀,从诩青的脑后探出头来,讪讪地笑道:“南大人,这里还有外人,注意你那原本温文尔雅的形象!”
南凯这才急忙收回了手,看了旁边那已经愣住的两人一眼,整了整衣冠。
“这么说,我可以开始了吗?南大人?”她也收住了笑,站了出来。
南凯这才憋着气,瞪了她一眼,沉了沉思绪,才咬牙道:“你确定,你可以解剖后找出死亡原因?”
“正确地说,是致死的原因。”她说,转身看着尸体,“是中毒,但是,死者喝下毒物后,也喝过水,使我们无法从死者的喉中找到毒物,所以,才要解剖!”
“唉!”南凯恨恨地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开始吧!”
她一顿,笑意又布上她的脸庞:“那死者的家属……”
一声吼叫又在她耳边炸开了锅:“我来挡着,行了吧?!啊啊啊……”
“那就谢了啊!”她笑着打断了南凯的吼叫,拿起一旁的箱子,重新拿出一副新的手套和口罩戴上,再从箱子里拿出那把刀子,走到尸体前。
她再次看了看死者的喉部,决定了动刀的部位。她抬起手,将刀的最锋利处,抵在了喉间,用力一压,刀就很顺利地插进了皮肤深处去,穿透了皮肤。此时,她就拖动刀柄,从喉间一路割到胸前部,有微微的胃液随着刀的压力从喉管渗出,很快地渗湿了她的手套。
刀子到了胸口后,她再扳转刀锋,沿着腹部的形,将刀往左边割去,割成了一个半弧形的形状,再用刀,在各个十字口留下余刀,她这才放下刀子,伸出手到那割开的夹缝中,像掰柚子皮一样,用力地将那厚厚的皮分别向两边掰开。皮肤撕裂时,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她几乎可以清晰地听到身旁若干人等的抽气声,但是,她只是略一顿,转过头来望了望脸色苍白的南凯,说道:“南大人,你走近一点。”
南凯吓了一跳,额心的汗已经冒了出来:“什……什么?”
“你必须过来。”她说道。
“为……为什么?”
“因为你是大人。”她将刀子在手套上一擦,擦出一路黑褐色的液体后,就探下身子,仔细地察看着,“你过来看看,这里,”她指向死者的从喉管处,“这是喉管,是人吃下食物后,由口进入体内的必经之路,刚刚我就看到了这根喉管上,有着不属于这个身体的利物,从喉管内刺了出来。”她用手中的刀,细细地切开了喉管,取出那管中斜刺出来的利器,利器上已被分泌物沾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