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晴震惊,眼睛睁圆了,张口结舌地看着她,说:“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一直偏心我,看不到我的缺点,如果不信,你去问问咱们的初中同学,问他们初一开学时候的我是不是那种眼睛看到天上去的人。”见到徐晴那震惊的样子,郑捷捷夸张地以手捂脸,“好了好了,这么酸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说第二次了。”
徐晴缓过神,下巴搁在膝盖上,慢慢地说:“没想到我居然有指明灯的神奇效果。”
郑捷捷凑过来捏她的脸,“徐晴你知不知道你最可爱的地方就是这样,永远不自知自己的优秀漂亮,总是保持着客观谦逊的态度,这不是容易的事情。你们家姜洛生真是有眼光,当然他也是个不错的人,不然我可不放心把你交给他。”
一时兴起,徐晴哈哈大笑,反问:“别说我了,你和孙闻呢?”
郑捷捷呼吸停了一拍,但还是神色如常,“老实说,我们的眼光都不怎么样。但爱上了就是爱上了,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那晚睡到半夜,徐晴因为若有似无的手机铃声醒过来。她打算翻个身继续睡,可忽然惊醒——借着月光的光芒,她看清郑捷捷并不在床上。
也许她去了卫生间。
徐晴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她归来,心里不安,忍不住下床找人。今晚的月色好得惊人,从窗户中漏进来,一室辉光如玉。
或许是心灵感应,徐晴沉思片刻,走向窗户,俯在二楼的窗口往下看,楼前安静的小路上停着一辆车,看起来身上眼熟;路灯光芒雪亮,只照亮了灯下的一小块地方,但这已足够让徐晴看清灯下何人。
那样漂亮的一对男女,除了郑捷捷和孙闻,不会再是别人。光芒朦胧,地上的倒影是散落而凌乱,从不同的角度看,会有不同的效果。他们依偎在一起,也许在说话,也许没有,从徐晴这个地方看下去,很难知道他们交谈的内容。但是否有话语并不重要,肢体语言说明了一切。月光皎洁地照着,周遭很静,他们紧紧地拥抱,是那种每根神经都在颤抖的拥抱,然后俩人额头相抵,绵长细致地接吻,没个尽头。那样的动作仿佛在说:我们不能离开。
英国的假期结束,徐晴把事情叙述给姜洛生听,他听后不对郑捷捷的行动加以置评,只是深深看着徐晴,说话的语气跟郑捷捷的一模一样,内容也大同小异:“你自己都理不清感情这根线,给她意见岂不是可笑?”
知道自己理亏,徐晴本想借此说开,为寒假的事情道歉,可被这么一句给刺痛,扬扬头,一句话顶回去:“难道不是旁观者清?”
干脆自己拖着行李返回寝室,把姜洛生甩在身后。
姜洛生追上来,在徐晴身边不紧不慢地走。
一路上俩人均没有说话,一路遇到许多熟人打招呼,俩人同时摆出微笑且彬彬有礼的样子,很有分寸地说话,徐晴听到他们在背后说“多漂亮的一对儿”,心里翻上一股要命的苦味——殊不知俩人已经貌合神离。
校园里薄有春意,树枝上缀满绿点儿;风一过,带来泥土的气味。眼看着宿舍在望,徐晴猛地站住,姜洛生没有料到,脚步没有收住,俩人几乎撞上。向后小退一步,徐晴垂着眼睛开口:“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以为姜洛生在讲反话而诧异地抬头,殊不知看到他眼里悠然深远的神色,一愣,咬咬牙说:“我缺点太多,你我心里都了解得很……你还这么容忍我……老实说,倘若我是你,是绝不能忍受这样不可爱的女孩子太长时间。”
姜洛生伸手把徐晴的几缕散落的头发挑到她耳后,再笑一笑,笑容毫无芥蒂,“你我认识多长时间?”
“快六年了。”
“那你还不知晓我这个人?我一路追你至此,倘若你把这个叫做容忍……”
“我清楚,我怎么会不清楚?”飞快打断他的话,“可是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