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顿住不言。
姜洛生看着她,一点不想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扳过她的肩头,“别说了,回去休息吧!”
室友们都回来了,各地的美食铺满桌子,就像聚餐一般热闹,明明只有三个人可给徐晴的感觉却像是一屋子都是人。见徐晴回来,室友们都说“来尝尝”,随后见徐晴一脸的疲惫,就像是大病初愈后的苍白,于是很快止住了话头。
她们是多好的人。
徐晴强打精神热情地招呼室友们,把从英国带回的礼物分给她们,然后爬上床就睡。
晚上接到郑捷捷的电话,先问她是否一路顺风,几时到的,然后很快切入正题。
“寒假的事情,跟姜洛生谈了没有?”
徐晴深深叹气,“谈了。只是我跟他芥蒂已生,尽力修补可能也没什么用。”
“你啊你啊……”
“你也未必比我聪明。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一遇到感情问题就成了傻子……”
“你自己愚,我可不是的。”
“你呢,我行我素,未见得高明。”
俩人笑呵呵地互相指责,到最后都是一脸泪花,像两个孩子。
大二的暑假时徐晴留在学校跟着老师作课题,没有回家,她自己也没有动过这个念头;可寒假却不行,就算为着外婆也应当回家去看看。
春来秋去又是一年。
回到市内,才发现一切压根都没有变化,栋栋高楼依然立在原来的地方,行人依然忙忙碌碌,道路上车来车往,城市的泥土味汽油味融合在一起,依然如故,道路两旁的小店依然卖着各式各样的零食,邻居的教授们依然在每天的下午到院子喝茶谈天……总之,什么都没有变,唯一变的,似乎只有徐晴。
难怪有人说:你知道这样一种感觉么?当一个人离家很远,再回来时——令他迷惘的往往不是事物的改变,而是它们的一如往昔。
这次姜洛生再让徐晴去他家吃晚饭时,徐晴没有再拒绝。
一年里,俩人的关系一直似有若无地维系着,平平淡淡,极少出现争执,同时也极少出现真正开心的时候。在一起时话都不多,晚自习时常常有一方搁下笔,出神地看着对方,目光牵绊,问及怎么,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是在别人眼里,未尝不是和谐的一对。
徐晴很早就知道姜洛生家境非常好,父亲是某大型企业领导,母亲是建筑师,父母的学识丰富,家教十分开明。这个观念在徐晴见到他们之后有了更深的印象。他们以前听儿子说过女友,也看到她的照片,对这个聪明美丽的女孩颇有好感,饶是如此,见到本人时还是暗暗惊讶了一番,顿时明白儿子为何从初中一直追到大学。
见面一番客套问候之后,各自坐下。
徐晴则是前所未有地拘束,生怕哪句说得不得体,每开口前都考虑三秒钟。姜洛生哭笑不得,事前已经再三叮嘱她不要担心,可她还是这么拘谨。这次拜访的含义实在是不言自明。姜洛生的父母见状了然地互看一眼,只说让姜洛生带她到书房呆一呆。
书房外的阳台上置放着许多钵花,大多数徐晴都不认识。姜洛生指着一盆盆花介绍,米兰、栀子花、君子兰等等,那一大钵栀子花开得尤其好,香气溢满整个书房。徐晴蹲在花边,诧异地问:“你父母那么忙,还有时间种花么?”
姜洛生顺手拿着放在地上的长剪拿起来,边将几只干枯的茉莉枝剪下来,边悠闲地说:“多漂亮,不是?费点心也是值得的。”
“这倒是。那你父母一定非常细心。”
“是啊,工作性质决定的。”
回到客厅吃饭,电视里正放着新闻。几分钟内,居然没有听到一个让人觉得愉快些的新闻。不是天灾就是人祸,就算天灾大部分也是人祸所致。
姜洛生的父亲姜长源对国内外新闻很关注,每一条都很留心,看问题也准确深远,对新闻作出的评论很有远见。徐晴在一旁听着,觉得颇受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