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边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我。我迎上他的目光,漆黑眼眸仿佛是能把人生吞的万丈深渊。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他冰凉的双唇已经覆盖上来。他的两片唇薄薄的,凉凉的,有着一丝不真切地微甘。许姑姑以前开玩笑地说过薄唇的男人一般都很无情,像我家二叔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到我亲爱的二叔,我的脸上禁不住有了忽现的笑意,连带着呼吸的气息也有了一丝变化。他察觉到了我气息的紊乱,突然双手扶住我的肩把我向后推开半尺,然后捕捉到了那一抹还不及消退的笑容:“有什么很好笑的事吗?”他的语气微有愠怒。
我不答话,心里很明白无论现在说什么,后果都可能是激怒他。我怔怔地回望着他,他的脸庞映着柔和的烛光散发出温柔的神韵。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发烫起来。他身后的一面铜镜中倒映出我娇美的容颜,病态的嫣红浮现在如雪的肌肤上,刹那间有种妖冶的美。
我顿悟,现在我需要的是一击即中。《帝女经》教导司徒家的女子不仅是如何母仪天下,还有如何独宠专房。而我从小就是一个好学生。
不知是仍旧气恼我刚才的笑,还是震撼于我惊人的美。他迷失于我流离的眼波中,静静出神。就在那一刹那间,我的双臂已经攀上他伟岸的胸膛,鲜艳的红唇也拨开了他的唇齿。他没有防备,极度惊愕中,人竟然顺势倒向卧榻,高大的身躯带下那一片金色的帷幔,轻柔飘缈地似雾一样从天而降,将我们两个整整包裹在其中。
我在他的怀中,他玄色的袍服已经被我灵巧的双手解开一半,露出白色的亵衣。他终于反应过来,满脸的笑容,春风般的美。
他一个侧身占据了主导位置,在帷幔的笼罩下,像端视一件珍品一样看着我,眼光则是狂热的海洋。他一甩手扯开了我的羽衣,光洁的裸肤泛着缎子般的哑光。他的手上下抚摸着我,略显粗糙的手掌让我的肌肤在抚摸下变成一片晶莹的绯红。而我的双腿之间也感受到了他的男性雄风。
我解开了他的亵衣,不等他恢复理智,便迎了上去。他显然没有料到我的主动,突然的进入使他爆发出一声闷雷般的低吼。豆大的汗珠从我的额头渗出,撕心的疼痛是我始料未及的。咬紧的牙关带出了嘴唇上的一丝殷红,呼应着身体某一处的痛楚。
父亲以前经常教导我们,操之过急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原来这句话一点不假。
我无力地瘫倒在卧榻上,脸色白得吓人。他看出我的煎熬,在我的体内一点都不敢妄动。双手支起自己的体重,不敢在我的身上施加任何重量。
“这又是何苦呢?”他的发髻松散开,发丝纷洒在我的裸肩上。我倔强地别过头去,汗珠顺着额头优雅的弧线从一侧滚落。
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从我的身体抽离,掩袍起身。我羞于自己的赤身,也挣扎着要起来。但身体深处传来的疼痛使我的尝试以失败告终。
“朕让宫女来服侍你沐浴吧。”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这样的挫败感我有生以来从未经历过,现在更加不需要有旁人来见证这一尴尬。“不用了,臣妾自己可以的。”
他回转身看向我,我蜷起的身体像瓷娃娃般娇弱。
他又叹了口气,捡起自己落在地上的袍服,犹豫了一下,便上前弯身横腰抱起了我,小心地将我围裹在他的袍服中,向偏殿的玉汤池走去。我温顺地将头倚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声传入我的心房。
玉汤池的水来自皇宫西侧的玉汤山,玉汤山上有一眼很出名的温泉。第三朝的皇后司徒舒是个体弱多病的美人。当时的皇上上官嵇采纳太医的建议,说玉汤山的温泉可以活血通筋,强身健体,便动用了十万民工,八年的时间在玉汤山和昭阳殿的偏殿下修建了一条可以不间断提供温泉水的管渠。所以这玉汤池又成了司徒家族的皇后们荣宠极至的一个象征。
他将我放入池水中,自己静静地在旁边的贵妃榻上半倚着,两人之间的沉默被哗哗的流水中充斥着。温暖的水舒缓了我的疼痛,水烟袅袅迷蒙了我的眼睛。一天的疲乏终于袭了上来,水的温度加速了我的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间,我只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我从池中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