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谷大弧度的转角处,考绍伊将他的家安在那里。那是简单的圆形木屋,家具也是取材于树干;一间畜棚飘荡着供给20匹马的干草的清香,还有一个非露天的骑马学校和一个运动场,以及两条为马上骑射而设的练习跑道和两个为站立射箭设的靶子。在山坡上,有一个哈萨克人的圆顶帐篷,那里是让来学习的当地孩子体验历史的。经过有见地的开挖沟渠,这里的沼泽已经变成了一个湖。在附近的城镇有制造弓、箭和马鞍的工场。当地的整个经济都被前来练习的人所带动起来。这些练习者有几百人,主要是匈牙利人,但也有德国人和奥地利人,另外还有一些零散的英国人甚至一些美国人-他们都需要装备。
在每一个月的第一个星期日,你会看到考绍伊在工作。当我在那儿时,35名学生从老人到6岁的孩童都有,其中有11名妇女。毕竟,匈人也把女人列入军队之中,如同斯基泰人一样。佩特拉·恩伦德(Pettra Engelander)是他最娴熟的学生之一,她自己也在柏林附近开办了课程。考绍伊管理这个小世界就像一名士官长在教一门军事艺术。在一百多名坐在运动场边看台上的观众的注目之下,一天艰苦的训练开始了,36名受训者排成一列跟着他做动作,展开手臂和颈部,然后做假想的射击,伸出左腿和左臂,另一只手臂拉到胸前接着在听到考绍伊的"嘿"一声叫喊时,他们手臂往后一抛做一个假想的发射动作,并回答:"哈!"然后跨出一步,转180度,接着再做同样的动作,向左和向右相反方向转动。
"用两只手射击并保持对称非常重要。这不像你们的英格兰长弓,"不久之后当我们步行穿过山谷的时候他解释道,"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使得对两个方向的攻击同样出色。"
在同一种练习下衍生出来的变化有不少:在队列中的假想射击,朝前、向侧面以及向后面射击,还要完全蹲着射击。现在,随着巫师敲鼓的节拍,考绍伊在队列中从头到尾来回走动,直到快过了一个小时的时候,受训者才跑到马厩里,换了一身和服式样的武士袍,然后骑着他们的马重新出现。他们先是互相抛掷干草袋;他们用这些袋子打闹,用棍子去劈砍柱子,用长矛刺木头人像。
这一切都十分引人入胜;但观众等待了很长时间的是考绍伊自己的演示,而这是让人叹为观止的。
三个人沿着运动场站着,每个人都手持一根竿子,竿子上面有一个直径90厘米的圆形靶子。考绍伊沿着竞技场疾驰而过。当他经过时,这些人开始跑动,并保持他的靶子在他头顶上一米左右的位置。考绍伊用了6秒钟经过了第一个跑动的人,同时射出了3支箭。然后继续超过了下一个人-又是3支箭,接下来再下一个-发射了另外3支。18秒钟,9支箭,他每发射一次都伴随着一声"哈"的叫声,每一箭都击中了目标。接下去,应观众的要求,考绍伊又跑了一遍,仍然还是那几个人,但这些人每人都举着两个独立的靶子。在他们跑动过程中,当考绍伊赶上他们时,他们抛起了肩上的靶子。考绍伊朝6个飞在空中的靶子发射6支箭,都在距跑动者一米距离之内,结果没有一箭不中。最后一个逃跑者跪在地上好像在感谢神明让他活了下来,所有在场的观众都站了起来掌声雷动。但考绍伊还是一直以来那样的表情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