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窗口望见胤禛朝星云楼的方向走来,连忙招呼翠翠躲了起来。只见他把几个太监留在了门外,自己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先是往屋子里探了几眼,还轻轻地“咦”了一声,随后从桌子上抽出一本书,笃定地坐下来看了起来。我心里奇道,我刚回来什么事还没做,就已经被他发现蛛丝马迹了?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他轻咳一声:“若涵,别胡闹。”然后拉下我的手,同时把我拖到他面前。
我郁闷地说道:“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是我啊?”
胤禛抱我坐在他的怀里,笑道:“这丁点的事还想瞒过我?”
“人家还想给你个惊喜呢,唉,”我无可奈何地说道,“枉费我一番心思。”
“听说你一回来就给了别人一个下马威?”胤禛捏了下我的脸,凑过来吻住我的唇,我一下推开了他:“怎么了?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了?心疼了?”
“吃醋了?”他摸着我的耳坠子,我白了他一眼,在他胸口推了一把,站起身来,他一下拖住我,我没站稳又倒在他怀里。
他轻轻咬住我的耳垂,低语道:“就没话和我说?”
“没话说,”他呼出的热气弄的我耳朵痒痒的,我强自忍住,气愤地回道:“早知道你身边有美女相陪,我何苦心急火燎地赶回来。”
“她是四年前进的宫,”胤禛将我搂进怀里,心平气和地说着,而我趴在他的肩头静静地听着,“那时你刚离开我,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你以前的影子。”
“不要拿这些话哄我,”我在他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你是皇上,有多少女人也是天经地义。”
“真的这样大方?”胤禛亲吻着我的脖子,我被他逗弄的几乎说不出话,口齿不清地回道:“你休想。”
他轻啄我的唇:“自我再见你之后,我没有宠幸过任何的妃嫔……”忽然我很怕他再说下去,急忙捂住他的嘴,我知道其实他并不是个沉迷女色之人,比起历代的皇帝,他真是好太多太多了。而他愿意为我说这些话,对我而言已经足够。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鼓起勇气在他耳畔说道:“我不会让你有力气再去找别人。”
他一愣,忽然大笑起来,摇头指着我:“你啊你,真亏你想得出这招。”
我冲他眨了眨眼睛,我不在的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我并不在乎,只是现在我回来了,我就再不会轻易地放弃这段感情,我也会牢牢地守护属于自己的幸福。
雍正六年的秋天,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才九月初,枝头的黄叶已被一夜秋风扫尽。明明是万紫千红、丰收在望的季节,在我看来却透着一丝凄凉。
雨点声“啪啪”地打在窗台上,也打乱我的心绪。我心神不宁地走来走去,一直在等着我派去打探消息的翠翠。
翠翠披着一件斗篷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她顾不得抖落身上的雨珠,一进门就神色慌张地拽住我的手:“小姐,十六阿哥怕是不好了。”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显然情况十分的危急。
我一下懵了,福惠是年妃留下的唯一的骨血,也是胤禛最钟爱的孩子,自年妃死后,一直由皇后细心照料着,哪知道前些日子突然就病了,而且病势越来越严重。太医院的院士换了一个又一个,方子也是一张接着一张,可福惠的病还是没有丝毫起色。
“皇上知不知道?”我想了想,轻声地问翠翠。
她点了点头:“万岁爷正守着十六阿哥呢,可是小阿哥已人事不醒。”她看了看我又说道,“我瞧着万岁爷心里定然不好受。”
唉,我长叹一口气,我浅薄的历史知识仅仅告诉我雍正皇帝有弘历这么个儿子,也就是未来的乾隆大帝,就连弘昼这个皇子也是我进宫以后才知道的。对于福惠的命运,我更是无从知晓。
我望着窗外密密的雨点,心里更添烦躁,胤禛的子嗣本就不多,老天还要收一个去吗?从不信奉鬼神之说的我今日也在心里默默地为福惠祈祷,愿老天保佑,他能过了这个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