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似乎的确存在这样的问题啊,那好吧。”
“什么叫好吧?”
只见信宇忽然正色对一脸狐疑的怡静说出了下面这句话。
“韩怡静小姐,我们结婚吧。”
可是接下来怪事发生了,虽然信宇是在怡静质问自己从来没有问过她关于结婚的意见之后才说出这句话的,可怡静生硬的表情却变得更加生硬了。他妈的,难道求一次婚对他来说就那么难吗。
信宇马上又换了一种方式,脸上还带着冰淇淋般甜腻的笑容。
“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次的用词和语气似乎比前一次好了一些,怡静的表情也稍稍松弛了一点儿。但是从她那可爱的双唇中吐出的回答却和信宇的设想截然相反。
“谢谢你,不过我决定拒绝,我不愿意嫁给你。”
“为什么?理由说出来听听。”
信宇似乎意识到如此下去的话,恐怕两人的对话会远远超出预计的15分钟,于是他舒展了一下后背,长出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怡静忽然带着一脸严肃的表情对正在抬手看表的信宇提出一个问题。
“你爱我吗?”
怡静边问边用表情向信宇示意——我早就知道你的回答,所以别想拿谎话来骗我。而信宇显然觉得她的表情很可笑,于是带着略显嘲讽的语气反问道。
“如果我说爱你,你就不会继续在这里废话,会老老实实地嫁给我?”
一张嘲弄爱情的脸,一张明显写着‘我根本不需要爱情’的脸,就是这张脸,让怡静突然对自己感到很困惑,为什么自己会在十年的漫长时光里一直爱着这样一个男人?怡静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心中一阵苦涩,于是她边摇头边回答道。
“不,就算你说爱我也没有用,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心话。”
“这话实在是太伤人了吧?你怎么那么肯定我没有说真话呢?”
眼前这个男人仍旧带着一脸的轻蔑,怡静突然很想伸手用自己的指甲在这张脸上留下一道道伤痕,但是,她忍住了。毕竟此刻因为某些原因而有求于对方的人是她。
“我想,也许你现在是因为我拒绝嫁给你而忘记了我是曾经爱过你的,或者你仍旧从心里看不起我,无视我,不过我的的确确是爱过你的,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直到现在,尽管不能经常见到你,但在暗恋你的这十一年间,我一共用关注的眼神看过你四十三次,你认为我会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直到你在奶奶大寿那天晚上称呼我为‘傻瓜’为止,你从来没有对我笑过,一次都没有,那么你现在说你爱我?恐怕现在有只狗路过都会被你这句话笑死了。”
在谈话刚刚开始时,信宇一直是怀着一种捉弄怡静的心情,这种心态也完全反映在了他的表情上,而现在,一丝严肃的神情开始逐渐出现在他脸上。四十三次?听到这个数字,他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皱。
“四十三次?你是一次一次计算出来的?”
“哼,要想见你简直难如登天啊,所以每次有机会见到你,我都会在日历上画下一个记号,这也是单恋的威力。”
也许是今年已经二十九的怡静不再如当年少女般腼腆吧,她居然主动坦白了自己的过去。望着如此落落大方的怡静,信宇脸上的表情逐渐复杂起来。
“那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嫁给我呢!”
“那是因为和单恋相比,两个人彼此倾心的爱情感觉要好得多,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有了喜欢的人。任凭你再怎么渴望,单恋都永远只能是望梅止渴,与其这样,我宁可选择两个人彼此互相喜欢的那种爱情。”
怡静一边说着,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第一次教给自己什么才是真正‘爱情’的男人,就像希腊神话中化身黄金雨坠落在美女达娜伊身边的宙斯一样,那个男人曾经为了见她一面,把监狱般的那个家的高墙掏了个洞,那个男人就是奎镇。
一个女人能否同时爱着两个男人?大约五年前,曾经有人向怡静提过这样一个问题,当时的怡静不假思索地给了对方一个否定的答案。但是,如今已经是二十九的怡静无法再像当年那样干脆打断对方的提问,斩钉截铁地认定那是不可能的事了。尽管这有些难以置信,但女人的确可以同时爱着两个男人。
那天,怡静患了重感冒,独自一人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任由额头的温度越来越高。如果此刻在医大上学的妹妹静珍在家,她一定会拿体温计帮她量体温,还会拿药给她吃,可静珍今天因为医大联合会组织的志愿者活动而没在家。光是疼痛就已经让她很难受了,而独自一人承受这种病痛的折磨对她来说就更觉得委屈了。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而那个自己只要远远望见就心满意足的信宇也有两年没见了。如果换作是平时,即使看不到他,她也不至于这么痛苦,但这天晚上却特别难熬。
实在忍不了了,怡静只好翻出自己那个写满信宇名字的日记本,这里记录着怡静从偷偷喜欢上信宇开始的每一个点滴。那张她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他的照片,还有每次见到他时自己在日历上画上的桃心标记,还有每次想他时反复写下的他的名字,这所有的一切对于怡静来说似乎都变成了姜信宇本人的化身,今天,怡静同样翻开那个日记本,开始将自己的苦闷一股脑儿地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