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半晌才埋头专心吃饭。两人就这么没声没响地用膳,谁也没说话,直到杜老让丫头送了酒菜与鸡汤过来。看来他受伤的事杜老是知道的,不然怎么会送鸡汤过来?
接下来,我也没好意思开口继续问白天的事。只是有些奇怪他武功那么好,怎么还会轻易地受伤?我才想到红烧田鸡,他就走霉运了,还真是灵验啊!
癞蛤蟆的伤似乎很重,这两天几乎整天待在宅子不露面,再没力气和我针锋相对。吃食均由杜老安排了送过去,也有些是我亲手做的,比如参枣汤之类补血的汤饮,算是我撞他的补偿。
酒楼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我却没精打采——回现代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我突然好想念父母兄妹,我不在了他们会不会很伤心?在这个时代,我到底应该怎么过活?按我之前的想法,挣到一万两后,再自己另起炉灶把醉枫楼挤垮?或者真的去游山玩水?我应该好好想想这些严肃的问题了。
衣衫动了动,是薇薇在拉我的衣袖。小姑娘这些日子在酒楼工作得很开心,原先瘦弱的身子也长了些肉,看起来更健康些。
“休息一会儿,嗯?”我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她点点头。我总觉得她们两姐妹应该有些来头,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不过她们不说,我也不好追问。我能做到的不过是照顾一下她们的衣食住行,没想到这两姐妹倒在酒楼里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
“咚咚!”有人上楼来了。“美美,有人要订私房菜!”子鱼在下面叫我。
“把单子收上来吧,要收一半订金,两百两起订!”我拥着薇薇,还是没有动。
“这是两百两!”温厚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一张银票已递到我面前。
我抬头,是他,那个湖边品茗的美男子!他仍是穿着束高领子的玄青色长袍,温文尔雅,眼里敛聚着幽然清澈有如池峰湖水一般的光芒,不温不火的样子很有些超然的意味。我起身,薇薇挣开我的手,欠身下楼去了。他足足高我一个头!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这样子站在他面前非常尴尬,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又浮上来了。也算得上阅人无数的我,不至于对帅哥这么没有免疫力吧?我心里这么想,便笑。
“我说过会来捧场!”我早当是他随口说说罢了,没想他还记得。
“没想到你还记得。”很无聊的开场白!唉,我要是好命一点,生个花容月貌的就好了。那样的话,我肯定泡他十个八个的帅哥!
“怎么,银票不收了?”见我没接银票,他出声打断我乱七八糟的想法,捏着银票的修长手指在我面前扬了扬!
“收,怎么不收?”开玩笑!我还等着酒楼赚到一万两赶快脱身呢!连忙接过银票放衣袖内,生怕他一会儿改主意说不吃了。“那公子是今天中午就在这吃吗?想吃什么?只要醉枫楼有的,都可以任选!”
“现在,鱼!”
因为天字号已经营业过了,地字号还没有开张。我做了个请的动作直指“菲地”引他入座,再问:“海鱼还是……”
“不,湖鱼!”他说的字都很少,干脆,与他温和的样子不太符合。
“好!请稍等一个时辰。”我出了房间,招手从厢房里调来个丫头,吩咐一番。
不一会儿,丫头便上了些开胃小菜,在房间里端茶倒水地侍候着。助厨也将我要的主料——一条鲜活的大草鱼送了上来。
我乐歪了,心想今天这两百两银子出奇地好赚。一条这样顶级的湖生草鱼不过半两银子的价钱,转手就能卖两百两银子,这么一本万利的事情,能不乐吗?古代赚钱就是超简单,你想卖多少就卖多少,换了现代,物价局还得管管!不能天价月饼,不能天价这个,不能天价那个……那个……呼呼,在这里我要的就是天价!
我哼着流行歌曲,系了围群,麻利地剖了鱼,刮下鱼鳞,分离鱼身,起了鱼骨。为了快,我还叫来一个助厨听我使唤。仅余一个时辰便是正午,我总不能让我的食客等到午时过了还吃不到美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