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我温柔地笑了。不顾形象地双手揽住他的腰,将脸靠在他胸前,聆听着他的心跳。“怦”的一下,“怦”地又是一下,一张一弛,平静而舒缓。只是心玫,你为什么这么傻?
“她没有留下什么吗?”
“今晨,宫女发现她时,她已气绝多时,留有书信一封,我命人烧毁了。云儿,烟玉的事,就不追查了,好吗?”他低低地附耳说着,言语中渗出几分惆怅来。
“皇上,请为臣妾和烟玉做主!”闻得话声,我与他骤然分开。
但见皇后突然跪伏在前,面容憔悴无比。
我呆呆地盯着她,见她眼泪似断线珍珠般洒落,哭得好不凄惨。我一时怔然,竟忘了行礼。
“皇后请起!”皇甫文昕当即将她扶起。
我这才醒悟,自己还在正阳宫门口呢。
“参见皇后娘娘!”
她没理会我,只是神思恍惚地对着他说:“请皇上严办御膳房参事曹和!若非他,烟玉怎会,怎会……”
曹和?我心一惊!曹和不就是去年太后寿宴时与我作对被我免职的御膳房总管吗?天哪!莫非是他一直心怀不轨处心积虑地报复于我?若是如此,那皇后岂不真是无辜?可是,如果是曹和下毒,心玫又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自杀?
“曹和?皇后,你这是?淑妃她……”皇甫文昕显然也为她的话感到迷惑。
“皇上,求您还心玫一个清白,她是为了臣妾不得已才认罪的呀!皇上,您想想,心玫与臣妾原本就姐妹情深,她怎么可能害玉儿呀?”她双腿一弯,热泪盈眶地又跪在他面前,也不管周围许多宫女侍卫看着。
照皇后所说,水心玫是因为忌惮我有朝一日回宫重得天宠,皇甫烟玉中毒身亡一事可能归罪于皇后,从此牵连姬姓家族,因而自缢,且留书认罪。皇甫文昕为保全姬家,因而将书信焚毁,匆忙将淑妃送出宫安葬,一时将此事给压了下来,并且不打算再追查此事。
我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只是一时想不明白。
一旁皇后又哀声道:“皇上,心玫是无罪的,臣妾查访得知那曹和,因与贵妃结怨而害了烟玉。皇上,您要为臣妾和玉儿做主呀!”
“传朕的旨意,将御膳房总管曹和押至内审局,交由禁军将领风杨亲自审问,即时回报。如皇后所言属实,将这恶毒的奴才给朕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像现在这样青筋毕露,暴戾至极!
也是了,皇甫烟玉是他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无法割舍的。即使他从不外露失去女儿的心痛,但那痛却是深入骨髓真实存在着。
“臣妾谢皇上,臣妾替玉儿谢过皇上。”皇后见他如此,脸色稍霁,连声谢恩。
“常德——”皇甫文昕沉疑一阵。
“奴才在!”
“如查属实,厚葬淑妃!另外,传朕口谕给崇文阁大学士石之彦,为淑妃撰写本纪!”
“奴才领命!”常德毕恭毕敬道。
皇甫文昕弯腰,长长的衣袍拂在了地面上,将皇后扶起,一双刚握过我的手却将皇后柔软的手握住。
“如果皇后所言非虚,朕会还玉儿和淑妃一个公道,到底是朕欠你和玉儿一些!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你憔悴多了!”
这话是出自他的本意吗?我狠狠地吃起醋来,抬头即见“正阳宫”硕大的牌匾高悬于梁柱之间,朱红色的宫门静谧庄严。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空间里,我才是那个由始至终都多余的人!也许他的话是对的,是我不应该乱走,这么一想,心生退意,向两人行礼:“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先退下了!”
“妹妹,前番姐姐也是急怒攻心,因为玉儿……”皇后状似羞愧难当,这样地知进退,晓情理,换了是我,是绝对没能力将这份贤淑演绎得如此逼真的。更可气的是她还为自己先前趾高气扬在冷宫闹场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