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胤祯敏感地抓住字眼,“谁呀?”
素素撇撇嘴:“算了,不提了。怎么就你自己?你的侍卫呢?”
胤祯见她不想提,也不好追问,左右看看,指着远处说:“哦,在那里等着呢!”
素素笑道:“不会是你又玩儿捉迷藏,把人家弄丢了吧!”于是两人相视一笑。
胤祯回府后还在想着今天相遇的情况,素素轻松愉悦的样子同样感染了他,嘴角一直挂着微笑。门口迎接的老管家看他的样子,心里也高兴。不知道什么好事让爷开心成这个样子,赶紧回复福晋去。
胤祯回到自己的书房,翻来覆去地想了几回,突然发现,素素似乎不是很尊重自己,每次都是“你”呀“你”的。想着自己屡次被她所救,莫非在她眼里自己并不如德文那般有本事,便有些轻视?还有为什么要回避关于老十三的问题?那个“他”又是谁?即便德文了成家,素素和他终究是什么关系?又会不会去帮着老四?
贴身的长随高海儿进来,轻声问道:“爷,福晋说天晚了,请您早点儿歇息。”
胤祯挥了挥手说道:“知道了。我今天有事,不去她那里了。”
高海儿领命退下。她怀里揣着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赏的银子,盘算着,好歹爷哪里也不去,侧福晋应该满意的。
后院里波涛暗涌,但胤祯浑没注意。拿起一本《左传》,就着灯火读了起来。想起灯会的时候八哥身边依旧权贵云集,想起皇父无所表示的样子,胤祯思量了片刻,或许明天应当见几个人吧……
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闺名凤凝,膝下一子一女,按理说应当满足了。可是头几年,看着另外一个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一个接一个地生,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这几年,爷似乎对女人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了,每日里三更睡五更起,后院里也不见谁那里有动静。后来,爷领了打仗的差使,便更没有踏足后院的心思。听说在西北的时候,身边会有伺候的丫头,不过福晋经常换人,估计也没什么威胁。刚回来那两天,原本可以见见面儿的,没想到,除了福晋那里,就是舒舒觉罗氏那里,自己这里压根儿都没提,心里那叫一个苦。
胤祯在书房宿了一宿,第二天很早就上朝了,晚上在宫里值宿,怕是又回不来了。想着爷的功劳这么大,皇上会不会再给指一家?到时候,新人笑,旧人哭,自己这里岂不是更添寂寥。于是越想越苦,侧倚着贵妃榻低低地哭泣。
伺候的丫鬟慈姑是陪嫁时带过来的,看主子伤心,心里也跟着难受,只得开口劝道:“小姐,别哭了。小心伤了身子。”
凤凝见有人说话,用帕子抹了抹泪珠,道,“我这身子,哭不哭还不都一样。早点儿死了,早点儿不受这罪。”
“呀!”慈姑惊叫一声,道:“小姐可不要乱说,小心让旁人听了去。”这旁人自然是指东边院子的舒舒觉罗氏,凤凝吃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此时见提起,新悲旧凉,齐聚心头,刚刚停下的泪珠又淅淅沥沥地掉了下来。
慈姑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灵机一动,说道:“小姐,不如我们去寺里拜拜。求菩萨保佑十四爷回心转意,给咱们这里再添个阿哥!”
凤凝停住哭泣,想了想,才“啐”了一口,扭过头去。慈姑看这样子算是应下了,赶紧吩咐下面安排。日上中天的时候,已经安排妥当准备出门了。
嫡福晋完颜氏进宫请安去了。舒舒觉罗氏出来送行,握着凤凝的手说道:“哟,姐姐,您看我这做妹妹的本来应该伺候您的,可是爷回来以后,我又脱不开身。先给姐姐赔不是了!咯咯咯!”她半掩着嘴哧哧地笑着。凤凝被刺得针扎一样,却不得不强作笑颜道:“妹妹哪里话。只是爷的身子最重要,姐姐无能,还要劳烦妹妹照顾了。”
两个女人你来我往,看似恋恋不舍实则笑里藏刀,转过脸恨不得对方立刻去死。
云居寺是皇家敕建的寺院。规模宏大,香火鼎盛。各府王子都在这里有自己的别院。女眷们拜完山,不走的,就会住在自家的别院里。而寺里自有素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