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神荡漾,不禁微微眯起眼,发觉自己面孔温热潮红,闪动着别样的光芒。我变了,真的。而改变我的那个男人,会因我而改变他自己吗?
为钟瑞准备的情人节礼物是我一针一针亲手织的围巾,烟灰色的,很温暖的那种。尹一琪见了便像打量大猩猩那样打量着我,然后根本不顾及自己的淑女形象,夸张地笑得死去活来。
我瞪着她,佯怒道:“尹一琪,有这么可笑么?”
她伏在那儿,捂着肚子,那些典雅的气质全部消失不见。霎时,我竟觉得回到大学时代。那时候,我们住同一间宿舍。每次有室友讲笑话的时候,她都会笑成这样。只不过,不久就会平复。可今天她笑了这么久,居然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终于,她安静了。我却忘记刚才那一针到底是上还是下,两人趴在一起研究半天,总算有了结果。就这么着,一条围巾终于竣工了。
忽然,尹一琪拿起那围巾盯视着,又咧着嘴,开始大笑,最后干脆倒进沙发里做痛苦状,甚至眼泪都淌了下来。
我拿过一看,无奈地苦笑:“不就是漏针遗留下的小洞嘛,有那么可笑吗?你不是也甘心为了你爱的男人放弃一切飞蛾扑火么?”
她听了这话,笑容忽地凝住了,晶莹的泪珠扑簌簌地往下掉。
“你,你怎么了?”我吃惊地看着她湿漉漉的眼。
她抽出面纸,胡乱擦擦,委屈地说:“他并不爱我。”
我一怔,随即问道:“方羽非?”
“是。”
十四号这天,我提前给钟瑞打了电话,告诉他晚上我会去Ibiza BAR。他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挂掉了。我能感觉得到,他已经开始慢慢接受我的感情,那些漠然的冰冷虽然仍覆盖着他,可我知道,他在缓慢地改变着。
夜色未完全降落的时候,我来到Ibiza BAR。我没有先去找他,而是先来到卫生间前的那面大镜子前。
这是我吗?
我惊讶地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长发随意地散着,略施粉黛的面孔笑吟吟的,粉紫色的丝巾,白色绒衫与长裤。我深呼口气,然后对着镜子做出一个腼腆的微笑,又看了一阵,这才来到那扇门前。
钟瑞背对着门,低着头,似乎在翻看什么东西。听到门的响动声,急忙收了起来。他转过身,将我上下打量一番,然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微笑着走到他面前,说:“情人节快乐。”
他一愣,旋即苦涩地点点头,低声道:“快乐。”
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我的心隐隐作疼,却故意忽略这些,笑吟吟地递给他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看看。”
他讶异地看着我,又看看那盒子,好半天才困难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在看到围巾的一瞬间,我看到他眼里的惊喜,可他仍淡然地说道:“我很喜欢这颜色。”他说着拿起来,那围巾软软地趴在他手臂上面。
“真的吗?呵呵,那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呢!”
“是你手织的吧?”他微笑地望着我。
“是的。”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手艺不精,你不要笑我啊!”
他点点头,收了起来。
“喜欢么?”我追问。
“喜欢。”他说着将我拉进怀里,低声说:“谢谢你。”
我抱紧他,说:“只要你喜欢就好。”
“我没有准备礼物回送你。”他说。
我笑笑:“没关系,我只要你的爱情,只要你爱我就足够了。”
他叹息道:“你真傻。”
我抬头望着他,轻声说:“我爱你,钟瑞。”
他默默地看着我,忽然叹口气,将我抱得更紧一些,我紧贴着他,心里溢满幸福喜悦。
我爱钟瑞,是真的。
时间悄无声息地从指尖流过,不着一丝痕迹,转眼便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了。
这段日子里,我与钟瑞之间有了很大的发展变化,他不再吝啬笑容,我发现他其实是个很温柔体贴的男人。我们经常一起吃饭看电影,手挽手地走路,去郊外看风景。我喜欢抱着他的脖子不停地说我爱你,喜欢被他浅浅地亲吻,喜欢趴在他的背上不小心地睡着。
我常跑到避风塘去买珍珠奶茶,他喜欢喝哈密瓜味道,我就为他买满满的一大杯。经常我要求换过来喝,因为他不喜欢我喝的草莓味,所以我常把他的喝得精光,再喝自己的。
钟瑞总说我这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我赖在他怀里笑着说,我就贪心,要不然还贪不上你呢!
春天的柔风暖日,让人不自觉地喜悦欢欣。暖暖的午后,灿烂的阳光透过还不怎么茂密的树枝洒进屋子里,地板上斑斑点点,风过时候,一晃一晃,让人觉得有点眼花。
“钟瑞,这上面的歌你都会唱吗?”我摇着手里的乐谱对他说。
“当然。”他没有停下擦拭着吉他的手。
这本乐谱很厚,上面的歌曲也很多,多半是我没有听过的,偶尔会有似曾相识的歌名跳过。
“上面有你自己写的吗?”我边翻边问。
“有啊!”他放下吉他,把书拿过去,翻动着,“你看,这个。”他指着一个画的密密麻麻的谱子对我说,“还有这个,这个,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