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放弃了，将椅子拉到桌旁坐下。

“现在，马克汉先生，”他指出，“我们最好列个大纲分头进行侦查，行动越快越好。”

马克汉完全同意。

“调查由你全权负责，巡官。我尽可能的从旁协助。”

“谢了，长官，”希兹回答，“看来我们得全部动员才成……我想先从提袋的主人着手，再派人去调查那些班森下了班后常碰面的朋友——我从管家那儿问出几个名字，这些人会是很好的着手点。还有，我会追查那辆凯迪拉克的下落……我们该调查一下班森的女友们——我相信为数一定不少。”

“也许我能够从少校那边发掘一些线索，”马克汉附加一句，“他对我不会有丝毫隐瞒，我还可以顺便查一下班森在生意上来往的情形。”

“我知道这方面你比我强得多，”希兹回应，“我们应当尽快找到有利的线索以便遁着此线追踪下去。我们找到和班森一起赴宴的女士后，会将她带回这里，弄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搞不好，会越弄越乱。”凡斯嘟哝着说。

希兹抬起头厉声说：“我知道你想从这些事件中学到一些东西。告诉你，凡斯先生，当这个世界上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时，从女人下手绝对不会错。”

“嗯，”凡斯微笑，“‘女人是祸水。’这句老掉牙的话，罗马人却深信不移。”

“虽然这么说，”希兹反驳，“他们的看法多半八九不离十，不要低估它。”

马克汉再度技巧的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

“我希望不久后便能分晓……巡官，如果没有其他的建议，我要先走了。我和班森少校约好一起午餐，或许今晚前会有一些消息带给你。”

“好，”希兹说：“我要在这里再待一会儿，看看是否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我会在屋子内外各派一名警员看着普拉兹太太。之后，向记者宣布关于凯迪拉克和班森先生藏在抽屉暗层里左轮手枪的发现，我想这些消息够他们忙的了。有任何新发现，我立刻向你报告。”

他和检察官握手后面向凡斯。

“再见，先生，”他愉快的说道，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相信马克汉亦同样吃惊，“我希望今天早上让你收获不少。”

“我所知道的东西会令你更惊讶的，巡官。”凡斯不在乎的说。

我再次注意到希兹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但稍纵即逝。

“那就好，我很高兴。”希兹敷衍着回答。

马克汉、凡斯和我三人走出屋外，警员替我们拦了一辆计程车。

“原来这就是我们伟大的警察处理离奇命案的手法啊？”凡斯若有所思的说：“马克汉，亲爱的，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有没有成功的逮捕过任何一名罪犯？”

“你看见的仅是前置作业，”马克汉解释，“往往有许多例行的步骤是必须遵行的。”

“但是，我的天——这种技术！”凡斯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不认为希兹有多大的能耐，”马克汉耐心的说：“但是他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虽然其他人常常会低估他的能力。”

“我无法苟同，”凡斯嘀咕着。“无论如何，我十分感激你让我旁观这桩重大刑案，我真的是大开眼界。在我看来，你们那位法医是一个急躁冷血家伙，对死人没有一点怜悯之心。他应该认真的视破案为己任，而不仅仅行医而己。”

马克汉一路上一言不发心事重重的望着车窗外面，直到我们回到凡斯家。

“我不喜欢看到的事情，”他说：“我对这个案子感觉不妙。”

凡斯斜睨了他一眼。

“马克汉，”他以罕见的严肃语气说：“到底是谁杀了班森？”

马克汉苦笑，“但愿我知道。有预谋的犯罪很难破案，这一桩尤其复杂。”

“奇怪，”凡斯踏出车外时说：“我却认为这再简单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