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二日,星期二,中午十二点三十分
这讯息震撼了马克汉。和往常一样,当他一激动便会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踱来踱去。希兹慢了半拍才了解这则讯息的重要,正用力抽着口中的雪茄--显示他心里正忙着整理案情。
两人都没来得及开口,大厅后方的门突然打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朝会客厅方向走来。从杜瑞克夫人处回来的贝莉儿·狄勒,出现在走廊上。她满脸疑惑,把目光落在马克汉脸上。她问:
"今天早上你对艾多夫说了些什么?他的情绪非常糟,他几乎把整间屋子的每一个门锁、窗户都测试遍了,好像在担心什么窃贼闯入似的。他还恐吓葛瑞蒂,要她晚上睡觉前得把门上锁。"
"你是说,他警告葛瑞蒂?"万斯说,"有意思……"
女孩的目光移向万斯。
"是的,但是他什么也不肯告诉我,他显得很紧张,而且神秘兮兮的。最奇怪的是,他不肯走近他母亲……这究竟怎么回事,万斯先生?我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我也不确定究竟是怎么回事,"万斯的声音有些低沉沮丧,"我甚至不敢去了解。如果我想的没错……"他顿了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们还是再观察看看,或许今天晚上就能知道答案了。不过,就你而言,狄勒小姐,倒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万斯露出温馨的微笑,问道:"杜瑞克夫人还好吗?"
"她看起来好多了,但似乎还有些事情令她很担心,我猜一定和艾多夫有关,因为她从头到尾,都在和我谈艾多夫,不断问我,他近来举止有没有什么异常。"
"这种情况下,她这种反应挺自然的,"万斯回答说,"但你可不能让她的态度影响你。好啦,我们换个话题吧。据我所知,昨天晚上,到剧院看演出之前,你在图书室里待了大约半个小时。告诉我,狄勒小姐,那时候你的皮包还在你身边吗?"
她被这问题怔住了。迟疑了一会儿,她答说:"我进到图书室时,把皮包和外套一并放在门边的小桌子上。"
"是那个放着钥匙的鳄鱼皮包?"
"是的,西古德很讨厌晚装,所以每次我们一块儿出门,我都穿着一般白天穿的衣服。"
"也就是说,除了那半个小时,接下来整个晚上你都没离开过这皮包。今天早上呢?"
"早餐之前,我带着皮包出去走走,然后我把它摆在大厅的衣帽架上,大约摆了一个小时。不过,大约十点钟我要到玛意夫人那儿时,又将它带着。也就是在那时,我发现那短枪被人放了回去,临时决定先不去玛意夫人那里。在你和马克汉先生来之前,皮包被我留在楼下射箭室里。之后我都随身带着它。"
万斯向她致意,感谢她的回答,然后说:
"现在,我们对皮包的行踪已经了解得十分清楚了,请你也将这事情全部忘掉。"她显然喉咙中哽着问题,但万斯很快地接口,浇熄了她的好奇心,"你叔叔告诉我们,昨天晚上你到广场去吃宵夜,所以,你一定很晚才回到家吧?"
"平常我和西古德出门,都不会太晚回家的,"她答道,语气中有些许抱怨,"他不喜欢夜生活,我本来要求他玩到晚些回家,但他看起来痛苦不堪,我也不忍心再强求。我们到家的时间是十二点半。"
万斯微笑地站起来,说:
"你实在有很好的耐性,忍受我们这些愚蠢的问题……现在我们要去找帕帝先生,看看他有什么高见。通常这时候他应该在家吧?"
"我确定他在,"女孩陪我们走向大厅,"你们来之前不久他才离开,他说他必须回家一趟。"
我们正要踏步出门,万斯却停了下来。
"哦,对了,狄勒小姐,有件事我忘了问:昨天晚上你和安纳生先生回家时,你怎么知道是十二点半?我注意到,你并没有带手表。"
"西古德告诉我的,"她解释,"我有些气他这么早就带我回来,进到大厅时我故意刺激他,问他现在才几点钟,他看了看表,说是十二点半……"
就在这时候,大门打开,安纳生走了进来,吃惊地望着我们,接着,眼光和贝莉儿·狄勒相遇。
"小姐你好?"他亲切地和她打招呼,"看来,你被警察包围了。"然后转头对我们说:"又有什么贵干?这屋子快变成警察局了。你们还在寻找史普立克的破案线索?哈,莫非是'聪明学生被嫉妒的老师干掉!'会不会真是如此?……"
"才不是这样呢,"女孩说,"他们还挺周到的,我正在告诉他们,你是个什么样的老古板,十二点半就带我回家!"
"我想我宠你已经宠过头了,"安纳生笑道,"对你这种年纪的女孩子来说,已经算很晚了。"
"沉迷数学的老家伙,实在太可怕了。"她有些生气地回了一句,然后转身奔上楼。
安纳生耸了耸肩,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然后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看着马克汉说:
"有什么好消息吗?关于这件新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他边说边把我们带回到会客厅,"你知道吗,我实在很怀念那孩子,实在倒楣透了,竟然叫'约翰·史普立克',什么名字不好取……"
"我们没有什么能告诉你的,安纳生,"马克汉打断他的话说,"案情没什么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