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不得,退也不能。
玉带被两个轿夫手中的四根银钩缠住。梦玉露心中着急,一心要在前面突围,无意中疏忽了后背的防范,竟把后背以及背上的李喃喃一起卖给了后面的两个轿夫。
这两个轿夫亦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开始失手一来是对梦玉露畏惧,二来也是未想到梦玉露功力如此高深。
这下恢复了功力欲报刚才之辱,眼见面前这天赐良机,岂肯错失。两手疾弹,八枚飞蝗石流星般齐齐飞向梦玉露和李喃喃两人。
梦玉露听得风声,知道有暗器来袭,无奈面前两个轿夫已把她死死控制住,动弹不得半分,眼睁睁就要挨上那八枚飞蝗石。
这时,猎过狐鱼跃而起,张开双臂,整个人如大鸟般扑向李喃喃。整个身子把两人后背全部遮住,自己却是再躲不了。八枚飞蝗石“噗噗”一齐打在他的身上,顿时鲜血直流,猎过狐只觉体内如翻江倒海,“哇”的一大口鲜血全喷在李喃喃的身上。
李喃喃惊觉,看见猎过狐急叫:“猎过狐,你怎样了,猎过狐,你千万不能死呀!”
后面的轿夫眼见要得手,凭空里冒出一人舍身救了梦玉露和李喃喃,亦是一惊,旋即明白:“我道怎么少了一人,原来在这。正好一同送他们上西天。”两人狞笑着逼了上来。
梦玉露回头看清是猎过狐,又见他浑身鲜血淋漓,甚是感动,也平添更多的激愤,一手扶住猎过狐,狂吼:“我和你们拼了。”
一人拼死,万人莫挡。梦玉露手中的玉带披风斩月般施出,前面的人还真被骇住了,撤开银钩,闪身退在一旁,让梦玉露身负二人冲了过去,跑向灯火处。
李喃喃在梦玉露背上大叫:“猎过狐,你醒醒,猎过狐,你醒醒!”梦玉露回首去看,猎过狐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已是昏迷不醒。梦玉露心中酸楚,只好对喃喃道:“喃喃,你放心,猎过狐不会有事的,到前面人家,我们就有救了。”李喃喃叹道:“只怕他们不会让我们逃到那有灯火的人家处。”
后面已有冷笑声:“还是你小子聪明,告诉你,这里就是你们三人的葬身之处。”
李喃喃扭头去看,四人狞笑着齐立身后,梦玉露疲累过度,竟未发觉。此时惊醒,却已晚了,四人手中八柄银钩刺出,俱施一式夜战八方,罩向三人,绝无一处可避让。
这四人不但功力高深,下手也是毒辣无比,每一招施出,绝不替人留条后路。
梦玉露见钩影网般洒下,也无多想,拼死一挣。手中玉带“倒卷江湖”,银河般泻向八柄银钩,力道还未发出,半空中已让老大老二的四柄钩子钩住,另四柄银钩兀自钩向梦玉露。
梦玉露凄叫一声:“上天救我。”竟舍了手中护身玉带,人借这一拉一扯之势,又冲出了一丈有余,可两柄银晃晃的银钩却已在那封住她的去路。
梦玉露劈出两掌,稍稍震开银钩,合身向前翻滚,一时忘了身上还有两个人,一下扑在地上,想爬起却已累得再不能挣起。
一柄银钩从她身上划过,硬生生把她臂上的一块皮肉钩去。梦玉露尖叫一声,左手放了猎过狐,右手却紧紧搂住李喃喃。此刻她只有一个心愿,抱着心爱的人一同去死。
四轿夫冷笑着低头望三人,八柄银钩缓缓举起,只要轻轻落下,立时这三人便要身首异处。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似是从那神秘的灯火处发来:“是谁在这里吵我?”
七个字说完,人已飘然到了四个轿夫面前,如鬼一般,无声无息,更如山中林魅一样阴森莫测。
四个轿夫轻嘘一口气,都想:这人好快的身法,怕是来者不善,万万不能得罪。
当下道:“我们兄弟几个追拿盗贼,不想惊动了你老人家"。
抬头去望,那人立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却听他道:“世上的是非尘缘俱不关我事,你们愿怎么做就怎么做。”
四轿夫顿喜,老大道:“承蒙前辈成全小的们,小的不胜感激,你老人家定能长命百岁。”
那人不等他说完,缓缓道:“我未帮助你们,不需你们感激,只是我却听你们刚才说猎过狐,猎过狐在哪?”
老人声音冷然,不露喜怒,四轿夫心中砰然,不知他是友是敌,道:“我们不知谁叫猎过狐。”
李喃喃抬起头来,诧异地望着老人,心想猎过狐才出荒原,怎会就有人知道他的名字,莫非猎过狐得罪了他。犹豫着是否该说出猎过狐时,梦玉露说道:“他就是猎过狐。”
那人顺指望去,见猎过狐面色如金,浑身血污,昏迷不醒身形一闪,已到了猎过狐身边,弯身扶起猎过狐,挥手扣住他脉门,好一会才开口笑道:“这小子的事我却不能不管。幸亏我来得快,这小子命大,死不了的。”
李喃喃见他如此举动,知道是友非敌,心内高兴,梦玉露见来强援,脸色也缓,后面四个轿夫却是神色煞白。互施个眼色,八柄银钩又是一式“夜战八方”如泼水般洒向老人背后,把老人整个身子全部罩住。
李喃喃一旁惊叫:“前辈,小心背后。”话音未落,只见老人身形已闪动,一只手仍扣着猎过狐的脉门,另一只手却硬生生插进这钩光银影中。一手夺过老大的银钩,顺手荡开另七只银钩,“当啷”数声,七柄银钩已尽数震飞老远。老人又拽着猎过狐的手臂挥动,眨眼间打了四轿夫各两记耳光,直打得他们眼冒金光,脸上立时全肿了起来,如同才出笼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