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必道歉。”尼娜请对方放心,“你很忙,我相信你同时要处理很多很多事。”
“都处理完了。从现在起,我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放在这次行动上。我想把这件事办成——我还要保证你毫发无损。”
“多谢了。”尼娜说完朝对方一笑。卡莉又把目光转向蔡斯。
“蔡斯先生,你是不是想看看我上身穿的衣服?”卡莉说完瞪了他一眼。
尼娜强忍住才没笑出来。卡什蒂尔赶紧咬了一口苹果,以此来掩饰他的笑容。蔡斯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但又无法回避,他索性坐了回去,挑起一个眉毛:“如果我有这个本事,伊朗的那些要与你见面的混蛋也能行,他们对女士的性感服装想法更滑稽。我们不想引起别人额外的注意。我刚才在想,着陆之前你最好换上一件旧点的上衣。”
卡莉穿的是紧身白上衣和皮裤,与她在大本营的穿戴不相上下。“你说得有道理。幸运的是,我还有所准备。”
“博士的打扮还可以。再换件外衣就行。”
尼娜瞪了他一眼:“蔡斯先生,你话里话外是不是说我穿得不好?”她想用“一般”或“实用”这几个字来描述自己的装束——牛仔裤,衬衫,靴子——但话没说出口。
“你穿得没问题。”卡莉站在那咧嘴笑笑,“如果你想换衣服,告诉我一声就行。”她说完走入后舱。
卡什蒂尔吃完苹果,宣布说:“啊,英格兰,那是迷人的成熟的浪漫的国度。但那里有个男人叫蔡斯。”
“雨果,滚开。”
卡什蒂尔把苹果核投向蔡斯,蔡斯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抬起落下如同咬人的毒蛇。
“他总是这样吗?”尼娜问卡什蒂尔。
“大概如此。”
“女士都喜欢我。”蔡斯说,将苹果核放入空玻璃杯。卡什蒂尔翻翻眼睛。蔡斯对了一下手表,然后抻抻懒腰。
“舒服啦?”尼娜问。
“说不上舒服。”蔡斯回答,“我们半个小时后着陆。我告诉你,落地之后我们的旅行可没有这么平坦。”
尼娜想,蔡斯的话当然有道理。接送他们去见哈贾尔的吉普车还有过好日子,但车轮下的路面连一天好日子都没有。
飞机降落的机场在伊斯法罕城,整座城都坐落在伊朗西部的扎格罗斯山脉里。这群人通关没有碰到问题,尼娜用的是美国护照——因为弗罗斯特基金会在2003年大地震之后为那里输入大量钱物,换来了伊朗政府的好感——但他们还是遇到了很多怀疑的目光。他们从伊斯法罕驶出之后,尼娜发现所有的妇女至少要戴头巾,还有不少妇女都蒙着面纱。强迫妇女穿戴,在这方面伊朗并不像伊斯兰邻国那么严厉,如沙特,但是,女人要被衣服挡在里面是必须执行的,来访者也不例外。
卡莉有所准备,结果尼娜也跟着沾光,一件浅褐色外衣穿到身上,下摆超过膝盖。在公开场合穿什么不穿什么,尼娜从本能上对任何限制都持反对态度,还好,至少她还不用把自己罩在长外衣里。不过,她发现卡莉为自己选了一件长外衣,这时她还真有点嫉妒。这是一身严格遵守伊朗法律的装束,因为凡是飘逸的,瘦腰的白衣服都能把她变成更显眼的人物。
卡莉在机场时戴了一条头巾,但等吉普车开动之后,她马上把头巾拽了下来。汽车离开城区之后,尼娜也摘下头巾。
开吉普车的是个男人,蔡斯说他是同行——或如他所说,“我的老伙伴”。哈菲兹·马拉迪贾比蔡斯或卡什蒂尔大了十几岁,他身体粗壮,皮肤黝黑,胡子垂落下来,长度足有4英寸。他还是一个烟鬼,尼娜对此大为反感——更使尼娜反感的是,她听说他们的汽车至少还要行驶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