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

尼娜不耐烦地擦擦胳膊：“还有点疼。”

“你可不想得上中东的什么怪病，对吗？”蔡斯问，觉得对方挺有意思，“安全比遗憾更重要。”

“这我明白。只是觉得不舒服，仅此而已。”疫苗是这次旅行中最扫兴的事。她是在实验室抗菌区里接种的。虽然说不像过去的疫苗那么疼，但好像要用挺长时间那个小血点才能消失。

“这无所谓！耶稣呀，你还不知道我在空军特种兵里打的那些针呢！那些针有这么长。”他张开手比画，足有8寸长，“你一定不想知道那些针都打到哪儿了。”

“我当然不想知道！”

喷气机刚刚飞过黑海和土耳其，下一站就是伊朗。飞机从挪威不是直飞的，先是绕道布拉格接上另一个乘客。尼娜，蔡斯，卡莉都在飞机上，卡莉坐在机舱后面不停地敲击笔记本电脑的键盘，此外就是后上来的那个男人，蔡斯介绍时说他叫雨果·卡什蒂尔。他们二人互相调侃，由此可以判定他们是老朋友。

“是老朋友了，爱德华和我很早就认识。”这个长脸的兴高采烈的欧洲人——法国人，尼娜从他的口音判断——向尼娜承认他与蔡斯是老朋友。“我们一同参加了北约不少的联合行动。都是对外不能声张的，你知道。”他又说了一句，边说边敲了敲他那个鹰钩鼻子。

“你过去在法国军队里服役吗？”

卡什蒂尔在座位里挺挺身子，好像被人冒犯了，一只手攥成拳头放在胸上：“法国？求你了！我是比利时人，夫人。”

“对不起啦！我不知道。”尼娜赶紧道歉，这时她才发现蔡斯在大笑。卡什蒂尔的脸上也绽放出笑容：“等等，你是不是在拿我逗乐？”

“这是哪里的话。雨果替法国人当兵？你想哪儿去了！他确实来自比利时，这是他唯一能变的戏法。”蔡斯说。

“见风使舵的英国佬。”卡什蒂尔擤擤鼻子。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又红又亮的苹果，端详再三之后才咬了一口。

“蔡斯先生，到伊朗之后我要准备什么呢？”尼娜问。

“叫我艾迪。”他变得一本正经，“希望你不必与当地人多打交道。应该挺容易的：进入伊朗之后与哈贾尔见面，判断那件东西是不是真的，然后老板上场。”他朝卡莉那边点点头，后者还在电脑上，“将钱划过去，最后我们从伊朗离开。如果事事顺利的话。”

“要是不顺利呢？”

他拍了拍皮夹克，此刻他的上衣正搭在扶手上。夹克里手枪的枪托清晰可见。“那就来麻烦了。但你先别急，我们不会出事的。博士，我是来保护你的。”

“我们都要保护你。”卡什蒂尔更正蔡斯的话，嘴里还嚼着苹果。

“谢谢。”尼娜说完，一门心思想自己的事。

卡莉的笔记本电脑发出声音。她看了一眼屏幕，有点惊讶，然后，她抬起蓝色的眼睛，发现尼娜正在看她，之后卡莉又开始研究电脑。她迅速敲了几下，又重重地敲了一下回车键，合上电脑，然后来到与尼娜相对的空座上。

“有问题吗？”尼娜问。

“没有——我父亲发来的邮件，并不是我所希望的。但不必担心——其实也是好消息。不过现在不重要，所以……”她把身子靠过来朝尼娜微笑，雪白的牙齿，几乎一点瑕疵都没有，这是尼娜与她相见后的第一次笑容。“怀尔德博士，我应该向你道歉。”

“道什么歉？”

“我没有扮演好女主人的角色，我总是无法分身，基金会的事太多，还有这次外出考察。如果你觉得我冷冰冰的，还有点漠然，那我请你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