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性规划是秦可儿最恐惧的一门课程,为应对本周五的考试,从周一晚上开始,她就老老实实坐进教室里认真复习,拿一把尺子对着成堆的数字比画了半天,也比不出个所以然。可儿郁闷地扔下笔,决定去教学楼顶层的露台上透一透气。
来在露台门口,可儿先探出脑袋往里面张望了一下。这个地方位置好、空气好、并且黑暗得也刚刚好,是学生情侣们约会的理想场所,可儿不得不小心谨慎地侦察了一下形势,以免无意中做出扰人鸳梦的不人道行为。
果然,从露台的某个角落传来一声女孩子的娇笑,可儿没有偷听别人悄悄话的嗜好,正准备离开时,却听见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
“你不是一直跟秦可儿关系很好吗?现在又来找我,就不怕她生气?”是桑丽娜的声音。
徐光宗惯有的深沉恳切语音随之响起,“我和秦可儿只是普通朋友,我心里真正喜欢的人从来只有你一个。大一新生介绍时,我就注意到了你,觉得你比在场的任何一个女孩都漂亮。去年元旦文艺会演,我看着你在台上跳舞,仿佛是在梦里一样,简直不敢想象世上有这么完美的女孩。因为太喜欢,而你身边的追求者又太多,我才一直没有勇气去接近你,只敢在远处看着你,默默关心你。我成功竞选那天,没想到你会主动来祝贺我,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激动得几乎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觉 ”
似曾相识的表白,可儿听得好笑之余,更觉幸庆,幸好幸好,没有一时心软。
“那秦可儿呢?”桑丽娜娇滴滴的声音里透着不满,“你们以前相处得那么好,说只是普通朋友,鬼才相信。”
徐光宗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颇觉为难的样子,“是,秦可儿是对我很好,有一个女孩这样全心全意待我,无怨无悔为我付出,我想不感动都难,但感动不是感情,我没办法接受她,又不忍心太直接地拒绝她,只好这样拖着,等时间久了,她或许就对我死心了。”
桑丽娜吃吃地笑,“原来是她倒追你呀,送货上门被拒绝,还死缠不放,真够贱,居然装得一副很清高的样子。”
徐光宗说:“别说出去,她一个女孩子,得给她留点儿面子。”
可儿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成拳,指甲掐得掌心生痛,胸口有股像是吞了死苍蝇般的感觉,恶心得不得了。
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从身后传来,可儿霍然转身,借着楼道的微光看见了杨帆冷峻的脸庞,“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揍那家伙一顿。”他低声说了一句,便向着传出声音的那个露台角落快步走去。
可儿猛然拉住他的手腕,杨帆回头诧异地看她。她微微发颤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握紧他的手腕,乌黑眼眸仿佛暗不见底的幽潭,幽潭深处跳跃着两簇火焰。渐渐地,火焰熄灭了,她拽一下他的手,示意他一起下楼。
经此一事,可儿再没有心情看书了,便收拾好书本,和杨帆一起走出了教学楼。两人慢悠悠地逛,不自不觉又逛到了操场的小竹林旁。可儿沿石阶坐下,轻声问:“杨帆,刚才徐光宗说的话,你信不信?”
杨帆哈哈一笑,“简直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就你这性情,要真肯倒追的话,还不如来倒追我,好歹我一青春阳光美少男。”
可儿原本心情极其阴郁,被他这一逗,不由笑了起来,心情也随之明朗了些许,“说真的,我刚才很想冲进去给他们每人狠狠两记耳光,可是,如果当时我真冲进去了,你猜会出现什么后果?”
杨帆想了想,“事情肯定会闹大。依照徐光宗和桑丽娜两个人非同寻常的造谣能力,可能会流传成这样一个版本,你苦恋徐光宗不成,看见徐桑两人幽会,醋意大发,无理撒泼。就跟上次桑丽娜为周正浩的事向你撒泼一样,丢脸的人不是你,也不是周正浩,而是桑丽娜。虽然两件事的实质完全不一样,但大多数人能看到的只有表象。”
可儿点头,“这就是我刚才不得不暂时忍耐的原因。”
杨帆在可儿身边坐下,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详细讲了出来,最后气愤地说:“我看在同学一场的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