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整间屋子中,就只有一个家具,那是一张摆在角落里,脏得可以的木床,其他的除酒瓶外,什么都没有。
亚文走近了那张床,上面躺了一个人,呃,应该还活着吧?
只见那人大字形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早已脏到看不出原来到底是什么颜色,满头乱发胡子,将整张脸都遮住了,亚文轻摇一下,道:“老酒鬼,老酒鬼,醒来呀!我有话跟你说。”
摇了几下,不见反应,亚文记起了小贩说的话,退后几步,从怀中拿出一瓶巴掌大,他特地去买的酒,啵的一声,将盖子打开,浓郁的酒香立即充斥整间房子。
一下子,前一秒还烂醉如泥的老酒鬼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大叫道:“酒,酒,谁的酒?借我老头子喝几口。”
这时他才注意到亚文,更正,是亚文手上那瓶开封的酒,不由分说,老头一把抢了过来,头一仰,咕噜咕噜了喝了几大口,然后无限满足道:“是二十年的清碧酒,好久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了。”
然后,他才注意到亚文的存在,惊愕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屋子里?”
亚文不由一阵好笑,老酒鬼果然是老酒鬼,眼中除了酒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记起了他来的目的,亚文伸起了他的双手,让老酒鬼看一下依旧戴在手上的拳套,问道:“老酒鬼,你别管我是谁?我来是想问你一下,这副手套是谁做的?”
见到亚文手上的手套,老酒鬼隐藏在乱发下的眼睛蓦然一睁,随及暗淡道:“我不知道,我不认识这一双灵裂指套,谢谢你的酒了,酒还你。”
说着,老酒鬼依依不舍地将手中紧握的酒瓶递给亚文,转身又回到床上,背对亚文躺下。
见到老酒鬼的反应,亚文一愣,若告诉他其中没鬼,打死他都不相信。他都还不知道这副手套叫灵裂指套,而老酒鬼却一口就能叫出它的名称,加上让他这么一个嗜酒如命的老酒鬼放弃到手的美酒,若说其中没鬼,亚文第一个就不相信。
尤其是老酒鬼刚刚那一眼中,充满了惊讶、怀念的眼光,并未逃过亚文的眼睛,亚文几乎能判定,这副手套若不是老酒鬼所造,也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没关系,既然找到了地头,亚文多的是时间来跟他耗。不顾地上脏得几乎快出油,亚文踢开了酒瓶,席地而坐,轻轻地喝了一口酒,让清碧酒那特有的温润滑过喉咙,还赞声:“好酒。”
同时促狭地运起气,化作微风,将香浓的酒香往老酒鬼那儿送去,一下子,亚文只听到背对他的老酒鬼传来阵阵的口水吞咽声。
亚文心中暗笑,他更是使劲地摧发酒香,加强了酒味。不到十分钟,老酒鬼投降了,坐起来,跳下床,又是一把抢过亚文手上的酒瓶,大大地喝了几口。
然后苦笑道:“好吧!我投降,你到底想干什么?”
亚文轻笑一声,说道:“我只想知道,这一双灵裂指套到底是谁造出来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你造的吧?是不是,醉兵师匠——醉大师?”
老酒鬼一听到亚文说出醉大师这一个名字时,原本醉眼惺忪,无神的双眼立即变得精光四射,随即精光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迷惘神情。
“醉兵师匠!真的是好熟悉的名字呀!”摇摇头,老酒鬼叹声道:“年轻人,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醉大师。”
亚文一笑,伸手入怀中,拿出了一件东西,淡淡道:“好!我就当您不是醉大师,不过,我想请问您认不认识这件东西?”
说着扬扬手中的东西,老酒鬼本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亚文手中东西一眼,突地,两眼大睁,不可置信道:“法玉?”
不由分说地抛开刚刚他抱得紧紧的酒瓶,两手一张,从亚文手中硬是抢下那块东西,亚文也任由老酒鬼将他手中的东西夺下。
老酒鬼细细地观察着从亚文手中夺来的东西,那是一块约有五公分大小的方形青碧玉佩。玉佩一角有一个小孔,用一条白绳绑住,整枚玉佩上布满了无数的花鸟鱼虫兽,几乎令人无法相信,一块小小的玉佩上能够雕出这样多的图纹。
老酒鬼细细地抚摸着这块玉佩,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哪还有刚刚一副醉迷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老酒鬼才将手中夺自亚文的玉佩合入掌中,抬头望向亚文,欲言又止的,忽然老酒鬼发现亚文神态静肃地转身看着外边。
老酒鬼不由自主地也转头看着那刚刚被亚文一推几乎解体的大门外,他终于瞧见亚文是在看什么了。
在大门外约五十公尺处,贫民街道上,正有十多人浩浩荡荡地往这一个方向走来。
很明显的,那是二主十仆,共十二个人,只因他们只有两个人走在路中央,其余十个人都是分散在两侧,对一些上前乞讨的贫民拳打脚踢,不让他们靠近走在中央的两人。
更因为走在中间的两人衣着一白一绿,无比华贵,其他十人皆是身着淡灰色劲装之故,更令人足以联想到这必是二主十仆或保镖之类的组合。
等他们走近了之后,亚文只觉心中一股厌恶感升起。刚刚他远远地就听出有人朝这边走来,目标好似是老酒鬼的这一间屋子,只是,亚文没想到,走在中央的来人竟然是认识的两人。
一个是他第一次来到铁血团时在贵宾室碰到的那一个傲气的黑发青年,另一个则是在半个多月前,对他公然示爱的丰原城城主,妃雅兰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