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样一问,林归远和李清洛齐齐怔住:是啊,齐显恕为何要给李正益服下不醒丹呢?为何不像对待尚郡守一家人一样下夺命的毒药呢?按理来说,李正益是破坏燕军大计的人,燕军更应对他恨之入骨才是,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给他服下不醒丹,又将他囚于井下暗道之内?
萧慎思问道:“二弟,不知你师父可曾对你说过齐显恕是一个怎样的人?”
林归远沉思道:“我师父对于他与齐显恕之间的恩怨没有细说,但对齐显恕本人有八个字的评价——‘心毒如蝎,性狡如狐’。”
“这就差不离了。”萧慎思分析道,“齐显恕用致命毒药对付尚郡守一家人,是为了夺城的需要,夺城以后,他们受挫于伯父之手,将伯父擒回来之后,齐显恕为人狡猾谨慎,就会想到:看来燕军是无法一举攻下我朝了,那么如果被我军再夺回开州,肯定能发现开州之事是他做的手脚。”
“不错,他就是被我师父逼着远走北疆的,如果他出手相助燕国的事情传开,最恐惧的事情就是我师父前来找他算账。”
“但他不知你师父是不是还在人世,也不知他有没有传人,也怕天朝另有能人异士能克制于他,于是便想出了这个试探之法。”
“试探之法?”李清洛问。
“是,齐显恕给伯父服下不醒丹是对我朝的一种试探,因为他知道伯父这次救国于危难之中,我朝定会倾举国之力救回伯父。到时如果伯父安然无恙醒来,他便不敢再轻举妄动,燕军也不敢再在战争中轻易使用他的毒术和易容之术,因为会怕我朝将计就计,反制住他们。如果伯父身遭不幸,那么他定将卷土重来,故伎重施,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攻城掠地,那时我天朝将岌岌可危。”萧慎思答道。
林归远恨声道:“应是如此,我也觉得他故意将不醒丹的成分加以变化,就存有试探之意,我隐隐感到,他正在向我恩师发出挑战。如果我此次不能救醒伯父,只怕他之后会有更大的动作。唉,只怪我学艺不精……可惜恩师他……”
李清洛安慰他道:“二哥,你不必自责,这齐显恕如此可恶,既然是故意试探,肯定会在里面大做文章,增加难度,等我钻研毒经,再一起和你想解毒之法。”
林归远道:“现在不知这齐显恕还有没有潜在开州,如果还在的话,那就太危险了,他可以易容成任何人的。”
“这倒不妨,郡守府现在全由血衣卫及我帐中直属亲兵值守,这些亲兵均是忠心耿耿。我也定出每日不同的口令,任何军令和命令发出均需验证口令,我另传令下去,封锁一切关于伯父病情的消息,对任何打探消息的人严加盘查,就是卫兵之间也不许互相谈及。只是水源及饮食方面还需要请二弟多多费心,以免让齐显恕有可乘之机。”
“大哥说得极是,我会多加小心的,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要想出如何救醒伯父。”
萧慎思又沉吟道:“由燕皇约明春再战我又想到一个可能性,是不是齐显恕给伯父下的不醒丹到了明春便会有所变化,如果在明春之前我们解不开,是不是伯父就会身遭变故?”
林归远蹙眉答道:“这个可能性极大,我细察伯父体内状况,这几天他的血脉都有着极微小的变化。”
“那么齐显恕应该是将试探结束的时间定在明春,如果在明春之前我们无法救回伯父,那么可以想见,当冰雪消融之时,两国再度开战,燕军将在战争中更多地使用齐显恕的毒术和易容之术,这才是最令我忧心忡忡的事情。”萧慎思停了一会儿,又问林归远,“如果两个月内找不到解毒的方法,不知伯父身体会否有所损伤?”
“以我的判断,两个月应当没有大碍。”
“那我就给二弟两个月的时间,如果到时再无法找到解不醒丹的方法,我们便带上伯父去一趟燕国。”
“啊?去燕国?!”林归远、李清洛二人齐齐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