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猫王》 三.渐为音乐迷(2)

猫王:埃尔维斯-普雷斯利传 作者:(美)凯瑟琳·特雷西


厄尔回忆说:“当年的埃尔维斯性格有点古怪。他其实是一个很淘气的孩子,每当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时,他就会变得十分活泼和健谈。而当我们与其他孩子在一起玩时,他就会变得十分安静,他会紧紧地跟着我,与其他人保持距离。由于受过当地孩子太多的戏弄和欺负,他自然而然地为自己罩上了一层保护壳,就像一只被人踢过的小狗,在人前畏畏缩缩,但又总是希望能为人接纳。一旦他发现他们没打算欺负自己,他就会完全放开,投入到游戏当中,尽情地享受游戏的乐趣。”

然而这种与其他孩子的融洽通常不会持续很久,埃尔维斯最终会对他们产生憎恶之情。厄尔解释道:“让埃尔维斯感到受伤害和迷惑不解的是,同是一帮孩子,他们会在游戏中为自己打气加油,但是一个月后却会在学校里当面讥笑他的家人。因此到了来年暑假,他就需要更长时间才能放开自己,因为他很难忘记他曾经听到的嘲讽。随着年龄增长,他变得越来越害羞,越来越内向了。”

不管埃尔维斯与谁呆在一块,他都必须在吃饭时间回到家里。对于本地区的大多数家庭而言,每天的饭菜没有什么不同:玉米面包、黑圈豌豆、绿甘蓝、土豆以及一些粗面食物。如果哪天在池塘里有了收获,餐桌上就会出现一道鱼:要么是煮的,要么是炸的;但不管鱼是怎么做的,分量都不会很多。佃农们当中很少有胖人;那些为数不多的胖人,如格拉迪丝,要么是由于长期酗酒,要么是躲避了地里的劳作,才让体重增加的。酒在当时十分便宜;要获得食物可能很难,但是酒却随处都有。

吉他、苹果当埃尔维斯还在蹒跚学步时,他有一个圆乎乎的脸蛋,一个圆滚滚的身体。但是到了七八岁的时候,他就没了早先的丰满。自此,他越来越瘦,中学毕业后,他几乎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埃尔维斯的这种情况与遗传有一定关系—他的父亲以及祖父耶西都很瘦,但还有一种可能是,埃尔维斯在长身体的关键时期经常吃不饱。然而即使在这种成长环境下,他的身体和牙齿却出人意料地好,这绝大部分要归功于格拉迪丝,她把埃尔维斯照顾得非常好。

如果家里有客人时,弗农和格拉迪丝就会表现得像一对典型的夫妻。但要是客人能观察得更仔细些,他(她)就会发现,这对夫妻之间的关系并不和谐,他们过着各顾各的生活,甚至很少和对方说话。吃过晚饭后,弗农一般会离开家,也不告诉家人去哪里,而格拉迪丝很早以前就不再过问他的行踪了。他们居住的小木屋是格拉迪丝的世界,弗农会找各种理由不呆在屋子里,有时候他甚至宁愿在屋檐下坐上几个小时。除了吃饭和去教堂的时候,他们很少待在一块。

他们共同关心的对象是埃尔维斯,但即使是在孩子的问题上,他们也很少有共识。如果弗农和格拉迪丝的手头有点余钱,格拉迪丝通常不会花在诸如买食物或者衣服等比较实用的东西上,而会给埃尔维斯买些特殊的礼物,试图借此弥补由于家庭贫困对孩子产生的亏欠感,而弗农则会对这些他认为轻率的支出感到恼火不已,不过格拉迪丝依然一直我行我素。

有一次,格拉迪丝忽然觉得,埃尔维斯应该有一把吉他,于是她就开始节衣缩食、精打细算,最后攒足了钱,给埃尔维斯买下了他生命中的第一把吉他—她送儿子这样一份礼物是有深刻用意的。埃尔维斯自己其实更想要一辆自行车,但是他知道,自己最好提也别提。

他们俩来到旧货商店后,格拉迪丝骄傲地掏出自己慢慢积攒下来的零零碎碎的钱币。当店主向埃尔维斯展示如何拿吉他、如何弹奏时,格拉迪丝一直在旁边微笑,满脸自豪。从埃尔维斯出生的那一刻起,格拉迪丝就梦想着自己儿子能成为明星,她的这种念头部分源自她少女时的梦想:那时的她一直希望当一名演员。现在既然她已经不能靠自己实现这个梦想,那么可能,仅仅是可能,她可以通过埃尔维斯来实现。这种幻想是格拉迪丝生活下去的动力。对于埃尔维斯来说,他知道了一种肯定能够取悦母亲的方法,那就是给她唱歌。

尽管埃尔维斯曾一度怀疑自己能否喜欢上吉他,但是一旦拥有以后,他越来越爱上了这种乐器。他的吉他知识少的可怜,完全靠自己摸索学习弹奏。他会独自一连坐上几个小时,努力跟着收音机里的音乐边

弹边唱。在他还弹不出一段完整的曲调时,他就经常背着吉他到处转悠。一直以来他手边都没有像样的玩具,现在他突然有了一件当时很少人才有的东西,他感觉特别自豪。

那个时候当地人有一个习惯,就是在每个星期六晚上收听一个名为

“大奥普里”1的乡村音乐广播节目。不过当时只有很少人家有收音机,格拉迪丝、弗农和埃尔维斯经常去汤姆·格林伍德家里听这个节目。人多的时候,埃尔维斯就会坐在离众人远远的角落默默地听节目。但是如果人比较少,埃尔维斯就会跟着收音机里播放的歌曲唱起来,不过他会注意不让自己发出太大声音,免得盖过广播里演唱者的歌声。几年后,埃尔维斯承认,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真正的乡村音乐迷—他只是喜欢唱歌而已。

在音乐对小埃尔维斯产生了越来越大的吸引力的同时,他还迷上了电影。为了赚电影票钱,他和表弟常常走到主干道两边的草地上搜寻别人丢弃的饮料瓶,用它们换钱;他们还会为邻居们干些零碎杂活,获得些许报酬。图珀洛上演的大都是些老电影,但是对于埃尔维斯来说,它们仍然给他带来了一缕清新的空气。埃尔维斯平常表现彬彬有礼,脾气似乎相当温和,但是他在内心深处实际上对这个现实世界充满了失望,而电影可以把他带到另外一个世界。

众所周知,成年后的埃尔维斯成了一个动不动就发脾气的人,但小时候的他却很少把愤怒表现出来。他从不会去惹是生非,从小母亲就教育他要有礼貌—他深怕自己惹格拉迪丝不高兴。如果母亲的脸上出现失望的神情,埃尔维斯会觉得那比用棍子打他还难受。很简单,他讨厌自己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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