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招牌这两个字也太露骨了吧。我能明白经营一间医院的困难，但要把心脏外科当做招牌，不就要有与大学医院同等级的设备？”

“您说得一点也没错。”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外房鸭浦有一个这么大的医院。”

“的确是有的。”

“你去过吗？”

藤本医生的眼神飘忽不定，说道：

“没有……但我一直很想去看看。”

二哥突然拿起资料拍打桌面，道：

“你给我放尊重一点。难道你以为我只是个乡下医大毕业的耳鼻喉科医生，就可以这样瞧不起我吗？虽然我没有像你们那样辉煌的经历，但我至少知道冠状动脉绕道手术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在我家人面前，我不想把话说得这么悲观……”

二哥拿起冠状动脉的Ｘ光片，向藤本医生质问道：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不是已经快要不行了吗？这种心脏，你们要怎么动手术？难道你们要一次连接三根血管吗？我妈心脏原本就不好，又有糖尿病跟肾脏功能衰退的问题，就连春名教授也看一眼就举白旗了吧？不是吗？就连大学医院的权威都不敢动刀，你竟然想把我妈推给千叶什么渔港里的那个叫什么斯的医院，有没有搞错？你想要杀人吗？”

大哥微微起身，语调沉稳地说：

“喂，秀男，你说的我们也都知道，但还是听听看医生怎么说嘛。”

藤本医生抬起头来，一脸得救的表情。在二哥剑拔弩张的压力下，思考着该如何继续说明。安男见状说道：

“总之，这关系到我妈的生命，请您有话就直说吧。二哥你先不要说话。”

“我知道啦。医生，您请说吧……”

二哥向藤本医生伸出手掌。

“那我说个方法让各位参考看看……由于圣马克斯医院具备心脏外科手术所需的最新设备，那里的医生也很优秀，说不定有日本第一的实力……”

“哼，谁会相信啊，日本第一应该是这间医院吧？”

姐姐开口阻止二哥：

“阿秀，你闭上嘴好好听嘛。”

藤本医生继续说道：

“那里有一个姓曾我的优秀医生，他一年就进行了一百五十次冠状动脉绕道手术。”

二哥蓦地抬起头：

“一百五十次……那怎么可能呢？”

“听说全国各地的患者都去找他看诊，甚至还有国外来的。”

“医生，我跟你说，我不知道那个曾我医生多有名，但他中元节跟过年总是要放假吧？要花上一整天时间的手术，他一年怎么有可能做一百五十次呢？”

“嗯，虽然用常识来判断，可能令人完全无法置信，但那是事实。”

“我不相信，他是超人吗？他到底是谁？”

“因为那间医院一直被国内医学界孤立在外，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听说曾我医生长年待在美国。”

“曾我医生……没听过，如果他真的那么有名，大家总是会传来传去吧。”

二哥仰望窗外的夏季阳光，双手在胸前交叉，斜着头兀自沉思：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春名教授认同了那个曾我医生的实力，但他身为心脏外科第一把交椅，总不能说这个手术我做不到，要动的话就去找曾我医生吧。”

“您说得是。”

“所以才会这样私底下告诉我们吧。嗯，简单明了，原来如此啊。”

“请各位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医院绝对不是想要规避责任。身为一个外科医生，教授作出了符合良知的判断，而照顾这种患者也是我们内科医生的职责。只不过，我们站在医生的立场，希望能用最妥善的方法挽救各位妈妈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