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不是嘛。虽然那间医院在乡下,但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医生,是春名教授的学弟。”
聪明如妈妈,看来她已经猜到安男欲言又止的内容,所以才会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摇了摇头。
“不要啦,我会怕。你跟大家说算了,我已经活了七十年,够了。”
“不够。”
安男迟疑半晌,好不容易开口说道。
“够了,我已经受够了。妈妈我比你爸爸多活了四十年呢。”
当妈妈提及从未谋面的父亲,安男不禁泪流满面。妈妈工作了四十年,独力把四个孩子带大。
“妈……”
妈妈将脸转向其他地方。
“我不知道哥哥他们会说什么,但你可不可以认真地听我说一下。”
妈妈没有回答。病床边的机器发出细微的低频音,令人不太舒服。
“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恳求。你可不可以到鸭浦的医院动手术?”
“你这辈子唯一的恳求,我已经听腻了。”
明知道妈妈只是想要推托,但安男的心还是被这句话刺伤了。当公司面临经济危机时,他不断重复着他这辈子唯一的恳求,让妈妈一次又一次地拿出她微薄的积蓄。
“那样我会死的,我不想躺在手术台上,就这样莫名其妙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