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张阳的意外越狱并没有让卓云真正快乐起来，虽然这个结果可以免除我们可能面临的替换风险，但是卓云想借官方之手除掉潜在竞争对手的希望毕竟还是破灭了。

“不是宣传什么固若金汤吗？号称蒙东地区现代化程度最高的监狱，人怎么就跑了呢？”在返回察甘浩特镇的路上，卓云吸着一支“七星”，百思不得其解。

寂静的黑夜，我默默地开车，什么也没说，也没什么好说的，事实胜于雄辩，张阳毕竟逃脱了，这也符合我们的初始目的。不过我的内心的确也和卓云一样困惑，实在想不出张阳在如此环境还能得以全身而退的合理解释，也许和他见了面一切真相就大白了吧。

“卓云，你在车上休息一会吧，别胡思乱想了，这几天你也够累的。”我安慰着身边散发淡淡幽香的女人，“以后遇到张阳就什么都知道了。”

“遇到？怎么遇到？”卓云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你以为张阳还敢在蒙东地区出现吗？要是他敢公开露面，就不是咱们想赶他走那么简单了，公安人员也不是等闲之辈。”

我不得不承认这次集团高层较量，张阳明显处于下风，卓云可以凭借公安部门的力量有效钳制张阳的行动，以后张阳想干预蒙东集团内部事务的可能性大为减少。联想到当初青格勒图身为集团总裁，仅仅因为没有及时跟进探挖鲜卑王墓的计划就被我身边的这位美貌女子假藉日韩势力所驱逐，我不仅有种莫名寒战的历史肃杀感，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量弓藏”螺旋式上升的历史到了我这里很可能演变为一个闭合的环。会不会有一天我也要面临着与卓云的正面冲突呢？虽然我是一位潜伏者，身后有国家的保护与支撑，但是很明显，公权力的行使效率远不及卓云的反应速度，万一哪天她获悉我在蒙东集团真实的存在目的是为了搜集她的累累罪状，是为了钓出蒙东集团背后的大鱼，那么在官方力量尚未到达之时，我可能就曝尸街头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必须要更加小心，绝对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摇摆颠簸了许久，我们回到了察甘浩特镇上的蒙东集团。卓云今夜不在我这里留宿，因为她想获得真正意义上的休息，这段时间她的确过于操劳，无论如何她还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变形金刚。惜别长吻后，我和卓云约好明天中午共进午餐，顺便讨论“土拨鼠-2006”的下一步执行计划，下午召集集团中层开会，正常的业务还是要继续开展下去的。

斑斓夜色，我拖着疲惫的脚步踱回位于集团总部四楼的单身宿舍，没有洗漱就合衣仰面躺倒在宽软的大床上，睡意蒙眬间，脑海里浮现出的都是梦境般的往昔情境。

（二）

“醒醒、醒醒，都几点了，还不起床，等一会儿牛奶就凉了。”

睡意正酣，几声略带催促的嗔怪在耳畔响起，继而一双富于韵律感的柔荑坚定而又持续地摇晃我的肩膀，似乎我就是那株传说中的摇钱树。

“让我再睡一会儿，今天周六没课。”我翻了个身，面壁喃喃。

生活起居有规律本不是坏事，但是一以贯之未免有点枯燥。

“没课也不能贪睡呀，不能养成不吃早饭的坏习惯。”老婆不依不饶，“以后胃出了毛病还不是得我来伺候你呀！实在不行吃了早点再睡嘛。”话语间，一只冰凉滑腻的小手伸进了我的热被窝，在我的胸膛稍做停留就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