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说说我的看法。”卓云呷了一口香铭。

“咚！咚！咚！”外面传来低沉但执著的敲门声。

“谁呀？”卓云大声问讯，顺便跻上拖鞋去开门。

自从公开了我们的关系以后，卓云就不再刻意躲避集团同事的目光，即使有人来访我的卧室，她也利用一切机会彰显她的女主人地位。

门开了，卓云轻声啊了一下就怔在那里，随后就是慢慢地向后倒退！

我情知不妙，慌乱中从枕下抽出黑市买来的手枪，尽管来不及安装子弹，我还是握紧枪柄快步走向门口。

门廊外的黑暗中，一位高大的壮汉岿然站立，微红的脸膛和狡讦的目光让我心中一惊！

“张阳！”我叫出声来。

“没错，是我。”张阳迎着我的枪口缓步走进我的卧室，顺手关上了房门。

“你居然还敢在蒙东地区出现？”卓云紧靠在我的身边厉声发问。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又没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张阳轻蔑地看着我的手枪，“不就是寻衅滋事、打架斗殴嘛。”

“你不是越狱了吗？就不怕公安再次抓到你？”我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在女友面前丢脸。

“再次？”张阳冷笑一下，“公安就没抓到过我。”

我和卓云如陷云雾。

“快把没上膛的手枪收起来吧，这要是让公安看见可就麻烦了，我估计他们抓你还是小菜一碟。”张阳走到沙发那里坐下，目中无人地端起卓云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我尴尬地把手枪丢到枕头上和卓云一起在靠近沙发的床边坐下，不知道这个神秘出现的张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还回来干什么？蒙东集团里没有你的位子了。”卓云恢复了往昔的傲慢与冷艳。

“是吗？”张阳一副满不在乎的嘴脸，“有没有位子恐怕你说了也不算。”

“你这是什么意思？卓云是蒙东集团的总裁，她有权力决定集团人员的去留，当然也包括你。”我帮衬着卓云，虽然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估计现在卓总裁已经没有办法决定你的去留了吧？”张阳揶揄着，点燃一支烟，向我吹了一口青雾，顺手递向卓云。

卓云出人意料地接过香烟“咝”地狠吸了一口，在喷薄烟雾的同时低声质问张阳：“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还能怎么样？继续跟着你讨口饭吃呗。”张阳一副痞子相。

我真后悔当初向国安部门汇报工作的时候没多参他几本。

“这不可能！”卓云斩钉截铁，“一方面，你是公安部门通缉的越狱犯，我不可能留你；另一方面，蒙东集团没有你也一样运转。”

“不是吧？你这么绝情？”张阳没有一丝紧张，“我这次回来可不是向你摇尾乞怜的，我是来救你的，也是拯救整个蒙东集团。”

“你别危言耸听，你还是先自救吧。”看到张阳的丑恶嘴脸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云飞，你让他把话讲完。”卓云挽住我的手臂，双眸深情地凝望着我，征求意见般地下达了命令。

我无话可说。

张阳得意地笑笑：“到底是总裁啊，有多大的器量做多大的事儿。”

“你有话快说，我们要休息了。”卓云也按捺不住愤懑的情绪。

“别动怒啊，我说了，你们可就休息不好了。”张阳揿灭烟头，“告诉你们吧，咱们的行动背后有个人在搞鬼，所以我才把探墓计划完全打乱甚至搁置。”

我和卓云面面相觑，不知道张阳在说谁。

“到底是谁？你就直说吧，别卖关子了。”卓云显得有点不耐烦，但是我从她挽着我的手臂传来的细微振颤可以得知她内心的恐惧。

“是青格勒图！”张阳断然地说出了这个在我们谈话范围里久违了的名字。

“你有什么证据？青格勒图不是在日本吗？”我隐约从林晨那里得到过一丝消息，但是当时没怎么在意，不过我实在是不怎么相信面前这个不速之客。

“他怎么肯把自己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拱手送给你们呢？他早就借口养病回到北京了。日本总部知道欠他人情，也没阻拦就放他回国了。”

“但是总部为什么不告诉我青格勒图回国的消息呢？” 卓云深究下去。

“告诉你？告诉你的话不就等于是让你分心吗？你应该知道日本总部对你的期望，他们可不希望你成为青格勒图第二。假如你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和承诺，他们对你可不会向对青格勒图那么仁慈，反正他们又不欠你什么人情。你不会心里没数吧？”张阳不紧不慢地表述，好像幼儿园的老师在给小朋友讲童话故事，可惜这个故事里没有漂亮的白雪公主和水晶鞋，有的只是残酷的黑帮政治和杀戮。

“野外营地的神秘人骚扰、运输车顶坠落的枯手、墓室里的现代壁画等等，这一切都是青格勒图的手笔，是他在骚扰、误导乃至破坏我们的探墓计划，目的只有一个。”张阳阴森的话语让人后背发凉。

“什么目的？”卓云故作镇定。

“除掉你，利用日本人的手除掉你。”张阳用手掌在卓云颈部隔空做了一个切刎的动作，“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返回蒙东了，因为这里有他的理想和兄弟，而日本人也会因为直接介入血案从而失去在中国蒙东地区自由行动的条件，那么蒙东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你还真会危言耸听，就算是青格勒图回到蒙东集团，这里的中层已经都是卓云的人了，他未必还能呼风唤雨。再者说，一个黑社会集团再厉害，本质上终究还是黑的，还是见不得光的，只能在黑暗里寻找一点潜规则果腹罢了。”我不能容忍张阳这样在我面前颐指气使，必须给他一点当头棒喝，顺便泼他一头冷水。

“单纯！难怪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张阳更加鄙夷地冷笑。

“张阳，你把来龙去脉详细给我说清楚。”卓云的口气明显软化下来。

“好吧，看在以后还要继续合作的份上，我就和盘托出吧。”张阳翘起二郎腿，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