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卡内基家族和莫里森家族

卡内基传:财富就是规则 作者:(美)彼得·克拉斯


在邓弗姆林的近郊,佃户们在赤贫生活中挣扎。莫里森一家的朋友威廉·科贝特是一位著名的激进政治活动家。他描述了自己在前往莫里森家路上所目睹的农民生活:"我发现,'茅屋'这个词汇只是意味着一个小棚子,里面有一个炉子在烧着煤。它有一扇大门,一间小窗户,地板就是泥地。3个木头床架被钉在一起,就如同军队营房里面的卧铺。被褥似乎只是一些非常粗陋的床单,其中一床有一些大概是羊毛的东西。看这家中的情形,似乎只有男人在这里生活……没有后门,没有厕所。"当时还有一种屡屡被提及的讽刺描述:牛住的地方同人的住处一样好,猪吃的东西比人的食物还好。邓弗姆林地区的众多工厂也是一副凄惨景象,甚至政府的调查团都认为它们极度肮脏,空气污浊。儿童们往往就在当地的煤矿里干活。一位调查团巡视员在报告中提及11岁的玛格丽特·梅斯文。因为工作时间太长,"她的双腿和双脚经常肿胀、疼痛"。她在清晨5点45分就开始干活,一直干到晚上8点,中间只有半个小时吃饭。

邓弗姆林的人口过于稠密,街道狭窄,房屋不足,霍乱和伤寒时时威胁着人们的生命。1832年,一场霍乱横扫整个欧洲。小镇上的人们惊恐地在报纸上追踪着它的传播路线。是年2月,霍乱在英格兰东北部登陆。9月2日,它在邓弗姆林夺走了第一条人命。没过多久,轰隆隆穿过街道的运尸车就成为人们熟悉的景象。但是,车后没有跟随哀悼者,因为大家都怕传染上疾病。这就是新兴工业化社会的实际状况:技术和生产出现巨大的进步,过度拥挤和肮脏的生活环境,死亡率的阴影如影随形地伴随着劳工阶层。这是一个前途黯淡的、狄更斯式的地方,无法给孩子们带来多少生活的希望;这也就是安德鲁·卡内基出生的那个世界、那个国家、那个小镇。

这个男孩兼有凯尔特人和古代斯堪的那维亚人的血统。小安卓将从卡内基和莫里森两个家族学到许多东西。从母亲、父亲、姨妈和叔父那里,他将得到家族的传统和传奇故事,命运也将在他自己的传奇中发挥重要作用。他出生的那个阴冷而雾气蒙蒙的11月正是莎士比亚书中的女巫们将要统治荒原的时候。她们一边搅拌着大锅,一边为野心勃勃的苏格兰人麦克白预言未来。"所有的人都在为你欢呼,麦克白,"她们喊道,"从此以后,你将成为国王!"麦克白谋杀国王的种籽播撒下来,一场宿命论同自由意志之间的战斗随之而来。卡内基亦将面对同样的战斗,与诞生之地的那股久远力量进行一番艰巨的抗争。"没有一个头脑聪明的邓弗姆林孩子能够摆脱修道院、宫殿和峡谷所带来的影响,"他这样反省,"这些东西会深深触动他,点燃深藏内心的火种,既使他变得卓尔不群,也将使他取得超人的成就。"卡内基相信命运,而命运将点亮他那"深藏内心的火种"。壮丽的人生舞台已然拉开了帷幕。

在邓弗姆林简朴的教堂的讲坛上,牧师讲述着人类的罪孽,严厉的口吻使他的布道听来颇为深奥。他正在宣讲标准的加尔文教派的经文:人类在精神上因为原罪而孱弱,生来就带有亚当和夏娃的罪孽。听一听他使用的刻薄言辞:人类从小就要受到上帝的惩罚。威廉·卡内基无法忍受这种苏格兰长老会的恶意诽谤。他那无忧无虑的儿子,他的小安卓,怎么能从小生活在罪孽之中呢?于是,他向牧师发出告诫:"如果那就是你的宗教,你的上帝,我就要另找一个更好的宗教,更高贵的上帝。"这就是威廉同教会决裂的故事--一个被安卓毕生珍藏的故事。这件事情使年轻的安卓在一个宗教信仰分裂的家庭中长大。最终,他变成一名忠实的不可知论者,宁愿在自己短暂的一生中博取声誉,而不去关心那些所谓的神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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