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场噩梦逼来

卡内基传:财富就是规则 作者:(美)彼得·克拉斯


机会终于来了。海先生本人不擅长书写,手下也没有书记员。有一次,在不得不勉强开出一些收据时,他试了试安迪的本领。在"讨厌的马丁"那里读过的几年书产生了效益,安迪离开了工厂的那间地下室,转而负责处理票据。完成文书工作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因此,他还得负责把刚刚生产出来的纺纱机筒管浸入装满油脂的大桶里。于是,他整天呆在一个小工作间里,被油脂的臭气笼罩着。他的手指间,乃至他的衣服之中都是一股这样的味道。强烈的反胃感使他把早饭和午饭都吐到桶里。但是,永远热情洋溢的安迪一直坚持着,他在晚餐时总是会有一副好胃口。独自一人工作--先是在烈焰腾腾、如同地狱一般的地下室,继而是在充斥着油脂臭气的小工作间--使这个年轻人变得愈加坚忍不拔。13岁的安迪有生活的激情,但他的同情心在渐渐消退;他有自己的思想,但他的道德开始沦丧。他只是一心想着如何摆脱那熬人的贫贱生活。

在这一年的其他时间里,安迪独自一人在家和拉柯克街之间跋涉着。父亲一直没有适应工厂的生活,于是辞掉了在布莱克斯托克纺织厂的工作。此时,安迪却越干越好。在星期天,安迪总是能够遇到一些新朋友。最后,他们结成了一个小团体,自称"六人帮"。他们彼此之间如同亲兄弟一般紧密,而且,人人都对这份友谊终身不渝。"六人帮"的成员包括安迪、约翰·菲普斯、威廉·考利、托马斯·米勒、詹姆斯·R·威尔森和詹姆斯·史密斯。他们严肃地对待生活。在每个星期天,他们都会花一部分时间讨论时事--就如同安德鲁爷爷在帕蒂姆伊尔大学的经历,只是没有威士忌而已。安迪的理想和激进性格头一次显露出来,与他的祖先遥相呼应。在工厂打工的经历使他明白,没有劳动,就没有物质上的进步。依靠这一经验,他写就一篇文章,然后朗读给其他男孩子。他在文中颂扬勤劳,并宣称"工人是更为有用的公民,他们应当比无所事事的王子获得更多的尊敬"。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为工人呼唤的尊敬也逐渐消散了。一旦他变为资本家,工人在他眼中就不过是一帮懒汉,还需要他从账簿上支出一笔工资。

"六人帮"的成员们一起穿过被阿勒格尼第一场大火(发生在1849年7月,当时正在罢工的消防员们对此置之不理)烧成的废墟;他们一起在白马酒店旁边游荡着,这里是市镇委员会的一个会议场所。宽敞的门廊为周围的农民提供了一个产品展示台,旁边的草坪则成了牛只和马匹的畜栏。他们一起探索附近的森林和湖滨;他们一起站在那座横跨阿勒格尼河、通向前方那座冒着浓烟的城市的大桥上。在那里,他们迷失在翻腾的滚滚黑烟之中,头脑中想像着龙和火焰,骑士和宝剑,权力与财富。是的,在那层黑色烟幕背后就是他们将要获取的财富。他们依靠自己的热情维持着生活。在1849~1850年的冬天,安迪、托马斯·米勒和威廉·考利决定去匹兹堡的一间夜校学习复式簿记法。安迪知道海先生使用单式簿记法,因此,他希望通过获得更复杂的文书技能,摆脱那个装满油桶的工作间。尽管那座烟雾弥漫的城市里潜藏着很多危险,玛格丽特仍然鼓励安迪去那里读夜校。她知道一条苏格兰谚语:小火烧不开锅里的水。儿子自己得好好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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