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希腊方言的分布能够提供一些有关迈锡尼世界的线索。迈锡尼的一些城市被破坏以后,一些使用多利斯(Doris)方言的民族涌入希腊中部和伯罗奔尼撒。然而,一些岛屿上的居民保留了原来的方言,这使我们可以获得一些有关多利斯人到来之前社会情况的线索。
爱奥利亚方言在色萨利和贝奥提亚的一些地方存留下来。由此可以推断,在晚期青铜器时代,多利斯语民族到来之前,希腊中部从色萨利到贝奥提亚的一些民族使用爱奥利亚方言。这种可能性得到希罗多德和修西底德(Thucydides)的言论的证实,他们认为色萨利和贝奥提亚以前使用爱奥利亚方言。修西底德认为科林斯以及埃托利亚的一部分也曾使用爱奥利亚方言。斯特拉博(Strabo)的观点认为埃维厄人也使用这种方言。
阿卡狄亚(Arcadia)方言在伯罗奔尼撒中部存留下来,而阿卡狄亚的语言形式存在于爱丽斯和拉科尼亚的方言中。因此可以推断,晚期青铜器时期,在使用多利斯语的民族到来之前,伯罗奔尼撒至少有一部分人是讲阿卡狄亚方言。而且,在塞浦路斯使用的语言也有与阿卡狄亚方言类似的形式。当人们在塞浦路斯拓殖的同时,大陆的沿海地区一定在使用着阿卡狄亚方言,这种拓殖活动只可能发生在青铜器时期,从一些有关公元前1350年晚期青铜器时代的考古发现可以证实这一点。在那一时期,阿卡狄亚方言已经具备了独特和成熟的特点。因此有理由认为,很有可能在公元前14世纪,伯罗奔尼撒东部的一部分地区在使用阿卡狄亚方言。
亚该亚方言又可分为爱奥利亚方言和阿卡狄亚方言。这一事实告诉我们:分别居住在不同地理区域的亚该亚民族在一段相当长的时期内还保持着一些联系。青铜器时代晚期,这种方言的区分仍然存在。在这以后,贝奥提亚人使用爱奥利亚方言,阿尔戈利斯人或者知道使用爱奥利亚方言,或者有可能与一个使用阿卡狄亚方言的地区相邻。这两种方言的联系在那时可以比以后的任何时期都要紧密,但它们之间的差别可以从下面这个例子看出。在古代,潘菲利亚人使用一种混合了爱奥利亚和阿卡狄亚方言的语言。从梅尔辛和西里西亚的塔索斯得到的考古发现证实:迈锡尼与小亚细亚南部沿海的联系大约开始于公元前1230年。那里的拓殖者可能来自于一个两种方言都被使用的地区,这一地区很可能就是迈锡尼,因为它包含了使用爱奥利亚方言的科林斯和使用阿卡狄亚方言的其他地区。有趣的是塔索斯进口的迈锡尼式陶器可能有一半左右来自阿高利德(Argolid)。
当这些结论与考古发现相对照时,就会得到如下这些印象:公元前2500年以后,最早的希腊语民族定居在马其顿、色萨利、埃皮鲁斯,在这些地区发展出不同的方言。公元前1900年后,第一批进入贝奥提亚、科林斯和阿尔戈利斯的民族很有可能讲爱奥尼利亚方言。中期青铜器时代晚期进入希腊的大批希腊语民族使用各种亚该亚方言。在这些民族中,使用爱奥利亚方言的一支居住在从迈利斯(Malis)到科林斯的希腊东部,它把以前定居在这里的使用爱奥尼亚方言的民族赶到阿提卡,而伯罗奔尼撒的大部分地区成为阿卡狄亚方言区,以前居住在这里的爱奥尼亚方言民族被赶到亚该亚和塞努里亚(Cynuria),其他的这些地区也开始使用阿卡狄亚方言。
无法断定对于迈锡尼线形文字的不完全理解是否能对我们研究希腊方言有所帮助。克诺索斯、迈锡尼、皮洛斯发现的石板分别为公元前1400年、前1230年和前1200年。此外,还有在底比斯的卡德密发现的公元前1360年的将近三十七块刻有文字的古瓶碎片。在奥奇美尼斯、埃勒夫西斯(Eleusis)、提云斯、塔索斯也发现了类似的物品。这些文物上面所使用的地方语言看上去既不像希腊西北部的方言,也不像是多利斯方言,它们与阿卡德?塞普奥方言(ArcadoCypritot)和爱奥利亚方言有一定的联系。我们估计在其他地区的发现也会证明大致相同的结论。虽然当时的语言文字只是限制在宫内的一个较小的作家圈子内,但从迈锡尼陶器的地区性差异,古代语言文化的类比分析以及荷马的语言特色推断,我们认为公元前1450—前1200年,克诺索斯、底比斯、迈锡尼和皮洛斯不太可能使用着一种统一的语言。当我们找到更多的石板以后,才有可能更加准确地翻译上面的文字,我们对于迈锡尼的各种方言才会有更加深刻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