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民族国家的出现(1)

牛津欧洲史(第一卷) 作者:(美)罗宾·W.温克


1314年,美男子腓力去世的时候,法国的加佩王朝似乎正进化成为一个忠诚而富于效率的官僚政府。腓力·奥古斯都、路易十一和美男子腓力以牺牲包括英国国王在内的封建诸侯为代价建立了统一王权。然而,法国不久便卷入了与英国之间的长期战争——1337—1453年间的“百年战争”,君主制在这一个多世纪的时间内受到了削弱。

1.百年战争的爆发:1337年百年战争的外部原因是关于法国王位继承的争论。法国的王位已经父子相承了三百多年。这种引人注目的继承方式截止于美男子腓力之子,其下一代无一幸免于夭折。于是王位落入美男子腓力的侄子瓦罗亚的腓力、腓力六世(Philip VI, 1328—1350)之手。但是,英国国王爱德华三世(Edward III,1327—1377年在位)宣称自己作为加佩王朝最后一位国王的侄子将比瓦罗亚的腓力更有权利即位。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法国的律师追溯了《萨利克法典》,后者论及女性不能继承土地。尽管《萨利克法典》在法国并未实行几个世纪,但现在律师将之解释为妇女不能将遗产继承转换成王国继承。这种法律诡辩为爱德华提供了发动战争的借口。英国外交官坚持认为爱德华的要求是合法的,虽然法国视其为叛乱贵族。对低地地区的丰厚的商业利益的争夺,使得双方都在寻找战争的借口。

英国一直占领着富有的阿奎塔尼公国,包括那些利润丰厚的葡萄园和繁荣的葡萄酒海港波尔多港,这对日益统一的法国而言非常刺目。阿奎塔尼的封建领主和法国国王们曾经蚕食了英王的许多封建利益。对英国来说,他们希望保持所有,并重新夺回诺曼底以及在腓力·奥古斯都时期丧失的大部分疆土。

更远的北部——佛兰德尔唤起了最紧迫的问题。这个小而富庶的地区,今天横跨比利时和法国边界,受法王封臣的佛兰德尔伯爵的统治。繁荣的佛兰德尔毛织作坊从英国进口大部分羊毛,并将大部分成品销往那里。英国王室对羊毛出口和毛织品进口都收取关税。佛兰德尔内部的工匠和商人几乎一直与富有的商业统治阶级之间存在着冲突。城中富人试图让佛兰德尔伯爵回来,而伯爵则希望其封君法国国王能够回来统治。工匠们则得到了英国的帮助,因为后者害怕中断有利可图的贸易。14世纪早期,武力事件成倍增加,其高潮是法国军队对佛兰德尔的占领。爱德华三世随之同根特的佛兰德尔商人雅各布·冯·阿尔特维尔德(Jacob van Artevelde)联合起来,后者曾被统治佛兰德尔的寡头执政团和法国人驱逐,后来又组织了自己的佛兰德尔政府。为了回应来自佛兰德尔同盟者的压力,爱德华三世声明兼领法国,并于1337年宣战。

战争的第一次重要行动是英国于1340年在斯莱斯(Sluys)取得海战胜利。当佛兰德尔盟友阿尔特维尔德于1345年被杀之时,英军侵占了法国北部,并且于1346年取得了克雷西大捷(Crécy)。尽管英军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但英军利用了法军将领的无能,同时也善于依赖手持长弓的步兵,其射手总是把箭像雨点一样射向拥作一团的法国骑士和手持笨重的十字弩的雇佣兵们。接下来,英军又占领了加莱(Calais)。当战争在黑死病以后继续展开时,英军不仅再次于法国西部的普瓦提埃(Poitiers)战败了法军,而且还俘获了法国国王约翰二世(John II,1350—1364年在位)。约翰之子,十几岁的查理,即未来的智者查理五世当上了法国的摄政王。

1360年,百年战争暂时停止,因为爱德华三世依据和约终止了对法国王位的要求,而和约的交换条件是整个法国西南部和以海峡为界的加莱附近的土地。1369年,战事再起,法国在智者查理及其幕僚的指挥下战绩辉煌。至1380年他去世为止,已经把英军赶出了法国的土地,只有包括波尔多和加莱在内的一串港口还在英军手中。法国海军现在可以自由地在海峡航行,并在英国沿岸劫掠。

瓦罗亚王朝的君主远没有加佩王朝富于效率。英国曾赢得主要战役并依据和约取得了法国的大部分土地。法国败后则遭受黑死病的蹂躏并且历经了社会危机和内战。然而,英国过于扩张,所以法国最终还是将之驱逐出去,并在一个强有力的王权的领导下实现了国家统一。现实需要还迫使瓦罗亚君主发展起一支常备军,后者主要靠直接税供养,并且还取得了中产阶级的支持。事实上,法国的一切成就都有赖于这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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