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6)

罗马帝国衰亡史(第二卷) 作者:(英)爱德华·吉本


六、君士坦提乌斯巡视罗马及多瑙河的征战(357 A.D.359 A.D.)

君士坦提乌斯与尤里安分别以后,为了保护雷提亚边区和迫害正统基督教会,在意大利停留十八个月,皇帝在回到东方之前,巡视古老的都城(357年4月28日),出尽风头也满足好奇心。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从米兰沿着埃米利亚罗马涅区(Aemilian)大道和弗拉米尼亚(Flaminian)大道前往罗马,等他快要接近城市不到四十哩,这位在行军途中的君王,过去从未征服国外的敌人,竟然要摆出凯旋式的行列。所有的大臣穿着华丽的服饰,组成金碧辉煌的扈从队伍,承平时期受到无数侍卫和御骑的前呼后拥。这些禁卫军分队全副戎装,衣甲鲜明,丝质旗帜用金线作成浮雕,绣成各种龙形,在皇帝四周迎风飘扬。君士坦提乌斯独据一辆?丽的御车,庞大的车身用黄金和名贵的宝石做成装饰,除了在通过城门时低头致敬之外,他装出一副凛然不可冒犯的神色,帝王的庄严看来像是有点无动于衷的模样。宦官把训练波斯青年的严格纪律带进宫廷,他们谆谆教诲要养成忍耐的习性,因此在缓慢而酷热的行进当中,皇帝安然稳坐,全身丝毫不动,也不会左顾右盼,四处张望。罗马的官员和元老院议员全部出来接驾,皇帝很留心的打量共和国的市民尊容,以及贵族家庭的执政官形象。无数民众排列在街道两旁,在暌别三十二年以后,再能够见到神圣的君王,群众一再欢呼表示欣慰之情。君士坦提乌斯很幽默?表示,好像全人类突然集合在这个地方,真是使他大吃一惊。

君士坦丁之子临时居留在奥古斯都的宫殿,主持元老院的会议,步上西塞罗经常登临的讲坛,对着议员发表高论,在赛车场的比赛中受到非常殷勤的接待,接受金冠和颂辞,是代表他统治都城郡守,特别准备用于这次大典。他在短暂的三十天访问期间,花费很多时间视导艺术和权势的纪念物,散布在罗马七山和其间的谷地。他赞誉卡皮托神殿的威严气势,卡拉卡拉以及戴克里先浴场的庞大高耸,万神殿的对称简朴,第度大竞技场的气象万千,庞培剧场以及和平女神庙的典雅结构,然而超凡入圣的建筑?当属图拉真广场和纪念圆柱。君士坦提乌斯承认要不是这些建筑物既创新而又雄伟,能够获得举世称誉的声名,否则就配不上世界的首府。今天的旅客注视古代罗马的遗迹,从无瑕美景的光辉中抬起头来,心中常会顿生不胜欷歔之感。

君士坦提乌斯对这次的视导行程感到很满意,也激起他的好胜之心,要对罗马呈献纪念物以表达感谢之意和慷慨之诚。最初的想法是比照图拉真广场,树立巨大的大理石雕像和骑马铜像,经过深思熟虑以后,考量到执行的困难霍尔米斯达斯(Hormisdas)是波斯流亡在外的皇子,他对皇帝做这件事有所评论,像是“要想养匹马,先要有马厩”(所谓马厩是指图拉真广场),真正的含意是建纪念物要有功勋。霍尔米斯达斯也有其他的名言流传,如“发现死在罗马与他处无殊,此为亡者唯一不快之处”,要是我们在阿米阿努斯的作品中读到,不过再度证明罗马人的虚荣心而已,这也是愤世嫉俗者所具有的矛盾心理。,还是选择装饰都城的方式,把埃及的方形尖石碑当礼物送给罗马。年代久远文明灿烂的时期,好像在创造拼音文字之前,古老埃及统治下的城市像是底比斯和赫利奥波利斯(Heliopolis),树立相当数量的方形尖碑,造型的简单和材质的坚实使人感受深刻的印象,历尽时光的侵蚀和人事的沧桑,毫无损伤巍然屹立日耳曼尼库斯(Germanicus)游览底比斯古老的遗迹,最年长的僧人向他解释象形文所代表的意义。很可能在拼音字母发明之前,这些模仿自然而且变化多端的图形,就是埃及人的常用文字。。有几根很特别的石柱被奥古斯都和后续各帝,当做权势和胜利的象征,运到罗马成为地久天长的纪念物。最后还留下一根方形尖碑,因为体积巨大而且带有传统的神圣性质,长时期以来逃脱征服者基于虚荣心的掠夺。君士坦丁计划用来装饰新都城,下令将它从赫利波里斯的太阳神庙前的基座上移开,然后顺着尼罗河运往亚历山大里亚。这时君士坦丁逝世,整个计划就暂时停顿下来,而这座方形尖碑命中注定,要由他的儿子献给帝国古老的首都。特别建造承载力和容量惊人的船只,用来运送极为沉重的花岗岩石柱,从尼罗河的河岸直达台伯河。君士坦提乌斯的方形尖碑在离城三哩的地方上岸,动用大量人力和技术,树立在罗马大赛车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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