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7)

罗马帝国衰亡史(第二卷) 作者:(英)爱德华·吉本


君士坦提乌斯接到伊利里孔行省传来警报,即将陷于水深火热的危险之中,就仓卒启程离开罗马。狂乱的内战造成不利的影响,罗马军团在墨萨会战遭受难以补救的损失,使得整个地区毫无防卫的能力,暴露在蛮族轻骑兵的威胁之下。特别是夸迪人的入侵,这个凶狠勇猛而且实力强大的民族,将日耳曼人有关作战和用兵的方式,与盟友萨尔马提亚人交换经验,更能发挥双方的优点。边区的守备部队没有能力阻止他们的前进,怠惰的君王最后被迫要从帝国遥远的边疆,将最精练的内卫军集结起来,亲自率领赶赴战场,指挥整个战役的进行,准备在秋季和来年的春天,全力执行这场态势险恶的战争(357 A.D.、358 A.D.、359 A.D.)。皇帝在船只搭成的桥梁上通过多瑙河,将进兵途中遭遇的敌人打得溃不成军,直接杀进夸迪人的心脏地带,严厉报复罗马行省所遭受的灾难和痛苦。丧失斗志的蛮族立即屈服乞求和平,愿意归还俘虏的臣民,为了补偿他们过去的恶行,提供地位高贵的人质,作为未来遵守规定的保证。第一位前来向君士坦提乌斯求饶的酋长,故示大方的廷臣拿来做榜样,鼓励那些胆怯或固执的酋长起而效法。皇帝的御营挤满来自遥远部落的王侯和使者,他们的国土位于下波兰(Lesser Poland)的平原,可能认为自己安住在高峻的喀尔巴阡山脉后面。君士坦提乌斯与多瑙河对岸的蛮族约法三章,特别对遭到放逐的萨尔马提亚人,表示言不由衷的同情,批人在奴隶的叛乱中被赶离自己的家园。他主持一场非常重要的登基典礼,把权力归还给夸迪人。皇帝运用表现慷慨而讲求权谋的政策,把萨尔马提亚人从受制于人的屈辱状况中解救出来,用单独的条约恢复民族的尊荣,联合在一位国王的统治之下,成为罗马帝国的朋友和同盟。

君士坦提乌斯宣布自己的决定,认为有关各方的问题能够公正的解决,只要把利米甘特人绝灭或驱离以后,行省就可以保证得到和平。因为这个民族起于奴隶的本性,他们的风俗习惯一直在传播邪恶的暴行。要遂行这个计划虽然带来荣誉却困难万分,利米甘特人的领地在罗马人这方面,?到多瑙河的保护,与敌对的蛮族隔着蒂萨河。两条大河之间全都是沼泽地区,经常发生泛滥形成错综复杂的荒原,只有居民熟悉不为人知的小路和难以穿越的丛林,才能够在当地通行无阻。等到君士坦提乌斯的大军快要接近,利米甘特人用尽阵前求情、诈术欺骗或是武力对抗等各种办法,君士坦提乌斯严厉拒绝他们的哀求,识破蛮族粗糙的欺骗伎俩,运用作战技巧和坚定士气,击退利米甘特人暴虎冯河的勇气。其中有一个最好战的部落,定居在面对蒂萨河与多瑙河会合口的小岛,答应过河参加友善的会议,好趁机对皇帝的营地发起奇袭。就在他们要想动手之际,结?自己成为背弃信义的牺牲者,四周受到严密的包围,被骑兵践踏毫无还手之力,受到军团的大肆屠杀。他们不愿向敌人求饶,带着大无畏的表情历经痛苦的死亡,手里仍然紧握着武器。这次的胜利使得相当多的罗马人,陈尸在多瑙河的对岸。泰法勒人(Taifalae)是一个哥特人的部落,受雇在帝国的军队服务,在蒂萨河这边进击利米甘特人。自由的萨尔马提亚人是他们过去的主人,受到希望和复仇的激励,穿过多山的国土,进入从前属于他们所有的中心地区。蛮族的木屋建在荒野的深处,引发火灾使他们的位置无所遁形。士兵充满信心在沼泽地区作战,只有在通过?会带来危险。利米甘特人最勇敢的武士处于穷途末路的困境,决心拿着武器死战到底,根本不作屈服的打算。老年人运用权势,力主从长计议终于占了上风,恳求的群众跟着他们的妻儿子女,全部来到皇帝的御营,听取征服者对他们命运的宣判。君士坦提乌斯自认有仁慈之心,愿意原谅他们一再犯下恶行,赦免这个有罪民族的余众,指定很遥远的国土作为流放地,让他们在那里安养生息过和平的日子。

利米甘特人只有心不甘情不愿的听从命令,等他们抵达指定地点,终于可以安顿下来之时,又回到多瑙河河岸,尽力夸张困苦的情况,热情表达报恩的忠诚,恳求?帝在罗马行省的界线内,赐给他们一块不受干扰的居留地。君士坦提乌斯对于蛮族的反复无常和不守信义,虽然过去有多次的经验,还是不以为意,情愿听取奉承者的意见。这些人表示要是接受一个供应士兵的殖民区,会为帝国增添尊荣和利益,到那个时候,要获得臣民缴纳的不当罚金,比要臣民从军服役更容易。利米甘特人得到批准可以渡过多瑙河,皇帝在靠近现代城市比尤达(Buda)附近的大平原,给予群众觐见的殊荣。他们围绕着将坛,好像表现出尊敬的态度,倾听充满温语慰勉和庄严神圣的讲话。这时有个蛮族把他的鞋子抛到空中,大声的喊叫着: 玛哈?Marha)!玛哈!这句话表示轻蔑的挑战,等于向群众发出信号。他们愤怒的一拥而上要抓住皇帝本人,他的宝座和黄金的卧榻都被无礼的抢走,但是侍卫拼死抵抗,使他获得机会骑上一匹快马,从混乱的现场逃脱。蛮族安排奸诈的偷袭是极不荣誉的行为,立即为数量和纪律都占优势的罗马人所平服,只有利米甘特人的名字和种族全部绝灭,战斗才宣告停止。自由的萨尔马提亚人获得古老的家园以后开始重建,虽然君士坦提乌斯并不相信他们善变的性格,心中仍旧希望他们能够感恩图报,对未来的行动会产生影响。他对地位高贵的酋长齐扎伊斯(Zizais)印象深刻,这位酋长有雄伟强壮的体魄和逢迎奉承的态度,就赐予国王的名号。齐扎伊斯证明他的统治产生很大的作用,很诚挚而持久的照顾恩主的利益。君士坦提乌斯由于获得光辉的成就,胜利的军队用“萨尔马提库斯”(Sarmaticus)的名号向他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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