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农业进步
农业革命——促使现代经济转变的第二股力量——集中在那些能够以更少的农民生产更多农产品的改进措施上。尼德兰是领导者,创造了每英亩的最高产量,同时也是新作物培育的开拓者,如马铃薯、芜菁和苜蓿。芜菁一直到春季放牧季节的开始都可以为家畜饲养提供食物,因而消除了在冬季肇始大规模宰杀剩余家畜的必要性。苜蓿可以凝固土壤中的氮,而增加土地的肥力,便不再需要让耕地每三年一休耕。家畜饲养也得到了发展。
在英格兰,汤申德(Townshend,1674—1738)勋爵(亦被称为“芜菁”汤绅)开始从事新作物的种植,他的在一块耕地上相继种植芜菁、大麦、苜蓿和小麦的四年轮作计划成为许多英国种植园的耕种标准。杰斯罗·塔尔(Jethro Tull,1674—1741)将法国方法应用到英格兰的粮食耕种上。他用马拉的耕耘机,有规则地一行行将种子深深地种入地中,代替了没有效率的播种习俗。塔尔和汤申德的改进赢得了亚瑟·杨(Arthur Young,1741—1820)的热情赞扬,他发表了长篇报道来记述他穿越不列颠和欧洲大陆农业区的频繁旅行。杨赢得了一批国际性的崇拜者,包括乔治三世、乔治·华盛顿、德·拉法耶特侯爵(de Lafayette)和凯瑟琳大帝。
18世纪的农业革命即使没能阻止再次发生的食物短缺,但却接近于结束欧洲大规模的饥荒。它也标志着大量中世纪时期的自足庄园逐渐向生产专门化农产品的资本主义农场转变的一个重要阶段。“处在上升阶段的地主们”需要大量的不为许多农民所再分和共用的资本和土地。随之而来的要求是,共用耕地被用栅栏隔开,成为单个地主的私有土地。圈地,这一在都铎王朝时期的英格兰被采用来扩大牧羊场的方法,如今被用来设法增加耕地。
圈地产生了大型农场,很好地适应了畦植、马拉的耕作和农作物的轮作,但也导致了社会混乱。大庄园的发展使得许多小农场主或自耕农破产,他们没有公用地的使用权是无法生存的,他们买不起农具,也没有钱设置栅栏。他们中的许多人成为大农场所雇佣的帮手,或者在扩张的城市中寻找工作。一些人成为偷猎者,非法猎取大庄园中的动物。1723年,议会通过了《沃尔瑟姆管制法令》(the Waltham Black Act),目的是控制新出现的犯罪,这些犯罪在社会上被描述为携带武器且黑面出现在森林或被圈起的土地上,这种行为被作为意图偷窃或杀害动物、夺取农作物或木材、对所有者的财产纵火的证据。
3.殖民地和奴隶制
在为人所熟知的启蒙运动和代表自由的革命时期,却同时发生着对在欧洲跨大西洋殖民地上工作的非洲人的大规模奴役,这是18世纪最具讽刺意味的事情之一。奴隶制已经长期存在于非洲的各种环境之下,但是,欧洲人的到来将其变为一种常规的大买?。跨大西洋奴隶贸易的根源在于美洲殖民地劳动力的长期短缺。在16世纪抢劫了新世界的金银之后,欧洲人逐渐设法掠夺他们美洲殖民地上的烟草、蔗糖和咖啡之类的物产,这些产品在母国有着越来越广阔的市场。但是,大多数的欧洲人不愿意出国,成百万的美洲土著人又死于欧洲的疾病,这意味着为了开发这些市场,欧洲人不得不到别处去寻找劳动力。17世纪初,有胆量的欧洲商人开始与非洲酋长缔结互利的协定,酋长们允诺为他们提供奴隶。因此,间接地,非洲也逐渐开始“发现”欧洲。
1700年之前,大多数非洲奴隶被运往巴西和加勒比海地区,在此之后?被运往北美大陆的奴隶数量有了显著的增长。尽管绝大多数的奴隶在相对温暖的气候下从事耕种,但他们也从事其他的劳务工作。美国革命之时,在远至纽约的北方地域,大约有15%的人口是奴隶。最惊人的是总数量。到1850年,粗略估计,有1100万的奴隶被输入到美洲,这个数字不包括死在运输过程中的奴隶。在奴隶贸易的鼎盛期(18世纪晚期),每年几乎有10万名非洲人被输入到美洲。到这个时候为止,单是在法属圣多明克(Saint Domingue)殖民地(后来的海地)就有将近50万的奴隶在从事蔗糖的种植,他们由大约2万名欧洲人监视着。
欧洲人将非洲人赶离家园而送其到新世界生活的条件,甚至与那些绝大多数远离家乡的欧洲人所处的条件相比,都是骇人听闻的,这些非洲人在生死边缘进行着长时间的劳作。奴隶被烙上印记、刮净胡子、带上枷锁和鞭打,然后被紧紧地塞进船中,经过3个月的旅程横跨大西洋,在此期间,许多人都死去了。一旦他们到达陆地,从横跨大西洋的悲惨经历中幸存的奴隶就被分给种植园主,这些种植园主握有新获得的奴隶的生死权。独占利益要求善待奴隶,但在一个包含了经常性的鞭打、强奸、不足的食物配给和家庭破裂的体系中,更低级地对待受害者和对奴隶施以暴力的意愿经常不顾经?考虑。残忍是这个体系的地方病,正像奴隶们设法尽最大力量推翻这个体系一样,主人们长期生活在担心反抗的恐惧之中。
为了回应偶然出现的批评这种制度的人,主人们和他们的辩护者援引各种理由。有人指出,奴隶制在圣经时代就实行了。约翰·洛克,这位伟大的“自然自由”的捍卫者,将南北卡罗来纳州的奴隶制辩护为胜利者对俘虏的权利的延伸。到了18世纪,逐渐展开的种族主义将非洲人描绘为应该受到奴役的动物。随着反对奴隶制的声音越来越大,反对废除奴隶制的人争论说:奴隶是财产,只有他们的所有者得到补偿,他们才应该获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