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24)

罗马帝国衰亡史(第五卷) 作者:(英)爱德华·吉本


阿拉伯人大无畏的精神被宗教狂热的火焰燃烧起来,不可见世界的图像在他们的脑海中鲜明的呈现,一向鄙视的死亡变成希望和欲念的目标。《古兰经》用最绝对的意义来阐扬宿命的理念,一个人只要按照这种信仰的方式行事,就会舍弃辛勤的工作和世间的美德。然而伊斯兰教的教义却在每个时代产生影响力,激励萨拉森人和土耳其人发挥奋斗的勇气。穆罕默德早期的追随者带着毫无所惧的信心走向战场,他们要是注定能够寿终正寝,虽然矢石交加也会安全不致受伤,在无可选择的状况之下必然化险为夷《古兰经》用严厉的语气宣示宿命论的教义,有些宗教拿这个问题大做文章,然后相互攻讦不休。雷兰和萨莱表达出神学家的看法,我们那些近代的旅行家描述土耳其人的信心,然而信心却日益低落。。

古莱西人的叙利亚贸易路线无论来去都要经过麦地那地区,如果不是受到穆罕默德这个敌人的报复行动而阻断,使得他们大为震惊和气恼,或许古莱西人会乐于见到穆罕默德的逃亡。阿布?苏富扬率领大约三四十名随从,指挥共有一千头骆驼的大型商队,不知是运气还是巧妙的安排,在行进时竟然逃过穆罕默德的侦搜,这位古莱西人的首领获得信息,神圣的匪徒将在他的回途实施伏击。阿布?苏富扬派出信差通知麦加的弟兄,这样一来使得大家非常担心,要是不尽快派出城里的军队前去救援,所有的商品和粮食都会遭到损失。穆罕默德打着神圣旗帜的队伍,由三百一十三名穆斯林组成,其中有七十七位迁士,其余都是辅士,他们轮流骑着七十头骆驼(雅特里布的骆驼在作战时奋不顾身,所向无敌)。最早的门徒都非常贫穷,只有两个人骑在马背上进入战场詹纳比认为穆罕默德有七十或八十匹马,在奥胡德战役之前发生两次战役,他各征召三十及五百名骑兵。然而穆斯林在奥胡德战场,按照阿布尔菲达比较正确的看法,只不过有两匹马。汉志是岩层遍布的行省,骆驼的数量很多,比起阿拉伯的农耕地区和沙漠地区,马匹的使用并没有那样普遍。

。肥沃而又著名的贝德尔(Beder)山谷贝德尔?胡尼尼(Bedder Houneene)离麦地那有二十哩,到麦加是四十哩,位于商队到埃及的主要路线上。朝圣客每年在这个纪念节日,用提灯游行和施放烟火来庆祝先知的胜利。

离麦地那只有三站路,探子向他提出报告,商队从前方快要接近;在另一个方向,有一百名骑兵和八百五十名步兵的古莱西人队伍正在前进之中。经过短暂的讨论之后,他决定放弃夺取财富的机会,只要追求荣誉和报复,就挖出一条很浅的壕沟来掩护他的部队,这里还有波光粼粼的溪流穿过山谷,也可以用来遮人耳目。等到声势庞大的古莱西人从山顶下来,他不禁大为吃惊的叫道:“啊!真主!啊!真主!要是我们被敌人消灭了,在这世上还有谁会向你顶礼膜拜呢?弟子们,大家鼓起勇气,把队列靠拢,赶快张弓射箭,今天一定会大获全胜。”他说完这些话就与阿布伯克尔一起登上一个宝座或讲坛,立即要求加百列和三千天使的援助。他的眼光注视着战场,穆斯林的实力不足进攻受阻,先知在这个关键时刻从宝座上起身,跳上马背向着空中撒一把沙土:“遮住他们的脸孔,让他们分不清东南西北!”两军听到他那如同雷鸣的喊声,在幻想中看到天兵天将《古兰经》表达的方式不够严谨,使批注者可以将天使的数目说成一千、三千或九千,就算最少的援助也足以杀死七十个古莱西族人。然而同一群批注家表示,这些成群结队的天使,凡人的眼睛根本看不见。他们后来又在措辞方面加以改进:“并非汝乃是真主”,诸如此类。

古莱西人一片惊惶只有四散逃窜。七十名最勇敢的战士被杀,还有七十名俘虏平添第一次信仰胜利的光彩。古莱西人的尸体遭到毁损和侮辱,两名最受到大家憎恨的俘虏惨遭处死,其余人员的赎金是四千银币,多少可以弥补商队脱逃的损失。阿布?苏富扬想要探勘一条新路线,使他的驼队能够通过沙漠和沿着幼发拉底河前行,结果还是枉费力气,他们被全力追击的穆斯林赶上。如果使徒?留的五分之一就有两万银币,可以知道那次的收获是一大笔财富。

公私的损失带来更大的仇恨,使得阿布?苏富扬集结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其中有七百人穿着护身的胸甲,两百人骑在马背上作战,还有三千头骆驼伴随一起进军。他的妻子汉达(Henda)带着麦加十五名贵妇人,不断敲着手鼓激励士气,也为霍巴尔(Hobal)的声威造势,他是天房最受民众喜爱的神祇。九百五十名信徒打着真主和穆罕默德的旗帜,兵力的悬殊与贝德尔之战相比倒是不分上下,他们抱着必胜的信心,已经超过真主使者天人合一的意愿。第二场会战的地点是奥胡德山(Ohud),位于麦地那北面六哩。古莱西人排成半月形的阵式向前推进,右翼的骑兵由卡勒德(Caled)率领,他是阿拉伯人中最凶狠善战的勇士;穆罕默德的部队很巧妙的配置在小山的背面,后方由五十个弓箭手组成分队加强守护。他们冲锋的压力迫近并突破偶像崇拜者的中央阵线,在追击中丧失所据有的地形之利,弓箭手擅自离开配置的阵地,穆斯林受到战利品的诱惑,不听从将领的指挥,整个攻击的阵势大乱。无畏的卡勒德率领骑兵转向敌人的侧翼和背后,同时大声喊叫,穆罕默德已经被杀死。他真的被一支标枪刺伤脸孔,两颗牙齿遭到投石击碎,然而在那阵混乱和惊怖之中,他谴?不信的人竟敢杀害一位先知,祝福友善的手为他止血,将他送到安全的地点。七十个殉教者为着人民的罪孽而丧生,使者的说法是他们成对倒下,每个弟兄都紧抱没有生气的友伴。他们的尸体被麦加毫无人性的妇女肢解,阿布?苏富扬的妻子割下哈姆扎的肝脏吃掉,哈姆扎是穆罕默德的叔父。他们现在为迷信的行为欢呼,怒气也获得平息。

穆斯林很快在战场上重整旗鼓,古莱西人缺乏围攻麦地那的实力和勇气。该城在翌年受到敌人一万大军的攻击,第三次的远征作战,由于有很多部族参加阿布?苏富扬的阵营,在城市前面挖了壕沟,加上一个有三千?斯林的营地,因而冠以各种不同的称呼。谨慎的穆罕默德拒绝发起全面的会战行动,英勇的阿里在个人的搏斗中表现极为卓越,这场战事到联盟解体共拖延二十天之久。一阵暴风雨夹杂着冰雹吹翻他们的帐篷,阴险的敌手在暗中挑拨,引起大家在私下发生争执。古莱西人被盟友所遗弃,已经不再盼望把势不两立的穆罕默德赶下宝座,或是阻止他的征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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