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只有我获救。
我是高中生,加上不知是否因父亲的大名多少还有点炒新闻的价值,报纸也当成大事件般地大大炒作了一番。
我在海边的医院休养着,故乡跑来一位亲戚,告诉我所有始末。还说到以故乡的父亲大人为首,全家都震惊暴怒不已,可能会从此切断父子关系云云。
但比起这回事,我却心系死去的常子,净是一个劲地暗自哭泣。真的,截至目前为止的所有人当中,我只喜欢那个寒酸的常子。
宿舍的女孩接连写了五十首短歌式的长信过来。
“好好活着喔!”短歌开头全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字眼,长达五十首。
此外,护士们也会笑眯眯地来到我的病房,有的还会紧紧握住我的手后再回去。那间医院检查出我的左肺有问题,这对我来说倒是件好事。不久后,我以协助自杀罪遭警方提押,但警方却把我当成病患,特别让我在保护室里静养。
深夜,保护室隔壁的值班室,值夜班的年长警员偷偷打开中间门扉,“喂!”
他对我说道:“很冷吧?过来这儿暖暖身子。”
我故意无精打采地走向值班室,坐在椅子上偎着火炉。
“果然,你还是爱着那个死去的女人吧?”
“是的。”我以近似消失的细微声音响应着。
“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他逐渐大幅行动。
“一开始是在哪儿和这女人结识的?”
他像个法官似的,装模作样询问着。他侮蔑我是个孩子,在无聊的秋夜里,假装自己是讯问的长官,企图从我这里挖出一些带点情色的追述。
我早就察觉这一点了,尽力地忍住笑意。这种警员的“非正式讯问”,我知道自己就算拒绝回答也无所谓,然而为了要在这秋夜里增添兴致,我如此表现出对这警员的深信不疑,这位就是问口讯的长官,责罚轻重全系于这位长官的一念之间……我表面上做出一副充满诚意的样子,且多多少少满足他的好奇心进行适度的“陈述”。
“嗯,这样我大概了解了。你若是老实回答,我们会衡量轻重,手下留情的。”
“多谢,拜托您了。”相当精湛的演技。对我来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天亮了。我被署长叫了出去。这次是正式的讯问。
推开门,我进入署长的办公室的同时。
“喔,长得挺不错嘛,这也不是你的错啦,是你母亲不该把你生得这么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