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通过的楼兰北部地区已经变成了由众多小河构成的泽国,乘骆驼不可能接近三角洲地带的主河道,甚至在亚尔当布拉克东面50公里的北面您也难以找到能够承受人畜重量的地面,河流以南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我们的向导说那儿有几处水湾流向南方,骆驼无法通过这些地方。乘船沿河旅行很容易,但一旦到了终点,再乘船返回却不容易。
这样,诺林不但证实了情况提供人的说法,而且还发现新河水量充足可以行船,因此我的计划很清楚,那就是在冬季河流、沼泽和湖泊都已结冰的时候实施冰上旅行并对整个地区进行图测。但该计划的实施要视新疆的政治局势而定,因此未来将决定我的计划是否或如何投入实施。然而,由于诺林的调查,问题的主要方面已经清楚,我们完成了一次具有真正意义的地理征服(参看:《罗布泊,游移的湖》)。
吐鲁番的市长和司令的官邸设在 老城 , 老城 仅有300户居民,四道城门,其北部地带几乎无人居住。
2月21日,我们从 老城 的东门进城,然后又从西门出城,当时几位友好的官员曾询问了我们几句,接着车队进入 新城 。 新城 由亚库布·别克建成,住有660户居民,据说吐鲁番人口中只有十分之一是汉人。
车队经过一条很长的巴扎,巴扎的街道上盖有遮阳顶篷。街两边排列着汉人店铺,红色招牌和蓝绿色条幅交相辉映,每家店的屋顶中楣上都写着红漆汉字,不时可看到一束束光线穿过突出的屋顶,在汉字招牌上形成一片片悦人的光斑和色彩。在街道南面的店铺群中偶尔凸起一座有灰色穹顶的清真寺。货栈前坐着店主,有的卖水果,有的售糖果,还有经营烟杂、布匹和各色小物品。真是五方货物杂陈,八方人物汇聚。街上通道狭窄,通往迪化的大道就穿过通道向西延伸。通道中人群摩肩接踵,热闹非凡,有骑马的,有坐车的,有步行的。有骆驼也有驴,有托钵僧也有乞丐。妇女们头戴方巾,或步行,或骑驴,还有的坐在蓝色小马车中。两轮的阿拉巴斯手推车运载着煤炭,尖叫的毛驴背负水桶。一串骆驼款款走来,背驮大捆大捆的棉花。一阵阵喧闹声扑面而来,人的吆喝声和说话声,车子的噪音,叮当的铃声充斥着街道,黄昏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不觉地降临。卫队兴致勃勃地行进在我的马车前面,为车队在人群中开出一条道,车子滚动时发出的吱呀声和市场上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车队终于来到一条水渠边,毛驴身上的水箱被灌满。一群雪白的鹅在水中嬉戏,鸽子在附近起起落落,鸽哨发出各种悦耳的声音。在车队左首的一片坟墓中,兀然突出一座麻扎。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行进,最后一批树木和田野消失在我们身后,周围又是漫漫黄沙了。我们先是在荒丘之间行进,右面是红色的山脉,不多久,车队转向西北,循一条谷地而上,那里有一个小村庄傍临小河。我们的行进路线再度脱离谷地,穿越左面的山丘,山丘主要由沙石构成,经年累月的烈风如锉子般把沙石 雕琢 成各种各样的形状。落日余晖漫洒其上,犹如默默无闻的千年废墟。最后我们终于到达康康村,东土耳其语称为 肯迪克 ,车队就在此过夜。
次日的行进线路也是傍山而行,地上几乎寸草不生。离开托格拉 苏村时太阳已下山,黑夜接着来临,诺林提着电灯步行在前引路。这里的路比较复杂很容易走错。胡莫和伯格曼骑着马在前面先行,后面的人到达克夫尔嘎村时,他们已安排好了简单的住处并准备好了美味的鸡汤。克夫尔嘎村在汉语里是 三口泉 的意思。
通往豁口村的路经过一片泛着红色的多石地带,这里的石灰石中横切着沙石,还有平坦的山脊和谷地。这里是吐鲁番地区和迪化地区的交界地带,两地的边界标识是一块界石。
2月24日,当我们从留宿的黑洞中走出时,周遭壮阔的景色跃入眼帘,但见群山之间镶嵌着一条狭窄的谷地,溪水从中奔涌而出,谷底乱柳摇曳,绿意盎然。一支毛驴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