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我想又是一名被迫征召的护士,可怜的孩子! 但是这次他猜错了,因为写信的人 埃丝特?桑森想去苍鹭公园都快想疯了。
埃丝特?桑森把信拿在手中,笑盈盈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妈妈。桑森夫人最近忙于行鹭镇妇女志愿服务队的戏剧排练。 但是妈咪,她怎么能这样!我是说,并不是所有的婴儿绒线织成的长袜,都能经得住海军的靴子!我根本不信,亲爱的,你在骗我吧!
埃丝特,我以人格担保,袜子的每个地方都是这样,这双浅红色的,那双浅蓝色的。当她把袜子给我看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雨琪夫人, 我对她说
不是雨琪夫人吧,妈咪。她不叫雨琪夫人。
我确定她叫雨琪夫人,或是什么很相近的名字,这个不用管。 雨琪夫人, 我对她说 她突然停住话头,两眼放光,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刚才你在给谁写信啊,是写给医院吗?
我说过我会一直在救护队工作, 埃丝特飞快地说, 我也说过不能离开行鹭镇,所以只好白天去医院工作了。
但是白天容易遭到空袭啊,埃丝特。如果空袭时我恰好在楼的顶层,凭着我这麻木不仁的、像是长在死人身上的后背,肯定是无法生还了
你后背最近好多了,亲爱的。我是说,看看吧,你今天还能生龙活虎地去服务队开会。
我是去开会了,但就是因为这个,后背才痛得很厉害。 桑森夫人说。就在这时,她这位货真价实的疑病症患者,受到内心奇怪念头的影响,眼里闪过一丝阴霾,脸上也疼出了脆弱的线条: 真的,埃丝特,我真的认为没有必要牺牲我们两个人,毕竟家里需要你。 她像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扬起她柔软的金色柳眉,看着她女儿,然后用上她屡试不爽的小招数: 当然,亲爱的,如果你真的想去的话
埃丝特平静地站在窗户边上,茫然地看着窗外肯特郡的田园,美丽的景色在她下方铺开;这是她生命中第一次对妈妈的话无动于衷。她二十七岁,身材高挑,纤细的手脚显示出良好的家境。埃丝特并不漂亮,但脸是纯粹的椭圆形,头发是树叶般的褐色,超凡脱俗。她这名理想中的淑女,就好比某些安静的老教堂里放着的圣母像,从墙上的壁龛走下,用矜持而优雅的姿态,穿过陌生世界的喧嚣。虽然埃丝特以前从未顶撞过妈妈的意见,但她知道现在必须得自己拿主意。最后,她从窗户边转过身,后背对着光线站着,缓缓地说: 并不是我想去,而是我应该去。
但是,亲爱的,为什么?
每个人都在努力,妈妈,我也应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至少,我可以从中得到一些锻炼,一些 好吧,我也不知道 一些生活上的锻炼。亲爱的,您想想,万一您有什么不测,想想我是多么迷茫、多么孤弱?到时候我身无分文,一无所知,一个人都不认识。不过,我想去苍鹭公园,最大的原因还是我一直做着当护士的梦
噢,是的,至于那个, 桑森夫人说, 你想当护士都快想疯了。但是你知道吗?我是说,那个地方真的很让人讨厌,真的。亲爱的,满是尘土、污秽和讨厌的味道。
埃丝特这些年来一直细心地照顾她妈妈,将她妈妈照顾得很好,护士的工作可谓驾轻就熟。她只是苦笑了一下,说自己对这份工作的艰苦性已有所认识: 毕竟我不是去找乐子,对吧?可能我过去会整天擦地板,一直擦到整理床铺的时候。 她突然走过来坐到地板上,不耐烦地把头倚在她妈妈的膝盖上使劲撒娇, 妈妈,您就让我去吧!请理解我。并不是我想去,而是我必须去。让我去那边,您也要作出牺牲。妈妈您最好了,我们一起来克服好不好?在我心目中,您永远是勇敢、乐观、坚强的人,这次让我们都勇敢起来,让我去吧。
但是她妈妈缩回来,让自己的身体在沙发一角蜷成小小的一团,神情担忧,两只小手捂住她大大的蓝眼睛: 这是空袭,埃丝特,空袭啊!如果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