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喜好收藏。童年时代,我是个火柴盒收藏迷。观赏火柴盒上的各种图画是我儿时的一种乐趣。三十而立之后,收藏古地图逐渐成为我的一项主要嗜好。回想起来,此爱好已经伴随我度过了十八个春秋。
收藏古地图就如同寻宝。当得到一幅罕见的古地图时,我会感到无比兴奋,有时竟然彻夜不眠。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意识到,研究古地图远比收藏更为重要。这种研究使我接触到一种古老并且神秘的哲学。这一哲学不仅巧妙地将迷信、科学与艺技结合在一起,并且一直是中国古代天文学、地理学和地图学发展的推动力。在研究过程中,我还发现了一个历史秘密:现代地图学实际上是一种东、西方文化结合的产物。
工作之余,我经常伏案研究古地图。在我的藏品之中,有些古地图就像一本历史教科书,图上的地域轮廓、城镇布局和文字注释蕴藏着丰富的史实;有些古地图如同一幅精美的水墨画,图中充满韵律的山河好似出自一位艺术大师之笔,而这位艺术大师就是我们的大自然;有些古地图给我带来韶华易逝的感觉,发黄的图纸和累累蛀痕经常唤起我对时间如烟的哀叹;还有的古地图简直就是令人费解的谜团,图上的线条、符号和记述似乎是绘图者故意留给后人的谜语。古地图给我带来的快乐和感慨是无法用语言来详尽的,而这正是古地图的奥妙之处。
古地图的奥妙诱发出我对中国古代天文学和传统科技的兴趣。我逐渐发现,许多中国古代地图学家跟占星术、古典数学和道教有着不解之缘。为了探究古地图的奥秘,我研究的范围渐渐扩展到古代天文学、数学以及宗教。
我从未预料到,收藏古地图竟然会引导我获得一系列令人惊奇的发现。这些发现的起因都源于一幅古地图。这幅地图不仅激发出我对地理大发现史的兴趣,同时还引起我对相关历史记载的质疑。
在我们的心目中,地理大发现史是一段盖棺定论的“史实”。其中一些人物及其功绩已成为众人皆知、家喻户晓的历史常识:
1487年,葡萄牙航海家迪亚斯(Bartholomeu Dias)驾船由西向东经过好望角,为此他被称作世界上首位绕过这一岬角的探险家;
1492年,哥伦布(Christopher Columbus)率领的船队抵达美洲巴哈马群岛。由此,哥伦布被誉为美洲大陆的发现者;
1519年9月,麦哲伦(Ferdinand Magellan)率领船队自欧洲始航。这只船队历时三年绕地球一周回到始发地。从而,麦哲伦被授予首次完成环球航行的桂冠。由于麦哲伦被视为发现大西洋与太平洋之间海峡的探险家,这一海峡至今一直以他的姓氏命名。
但是我发现,这些历史常识却无法与我的一件地图藏品相吻合。这件藏品究竟是一幅什么样的地图?它与历史常识之间存在着何种差异?它与我之间又有何种缘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