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那时已经80岁了,他出生在一个爱尔兰裔移民家庭,曾于1892年至1894年间任马萨诸塞州参议员(statesenator);1895年至1901年任美国国会众议员(U.S.Representative),1906-1908和1910-1914年他还曾两度出任波士顿市长一职。然而这些从政经历还远不能诠释外祖父对于波士顿这个城市的贡献,外祖父对波士顿的贡献也不止从政这么一星半点。
如果有空你可以去富兰克林公园的动物园(FranklinParkZoo)看看,这座位于牙买加平地(JamaicaPlain)和洛克斯博瑞(Roxbury),占地70英亩的动物园是西半球 历史最悠久的动物园之一。这座动物园正是外祖父所建。
他在1912年落成的芬威公园球场(FenwayPark)的建设过程中扮演了关键的角色。这段日子还得追溯到1903至1918年红袜队六夺全国锦标(pennant)、五获世界系列赛(WorldSeries)冠军的光辉岁月。他与好友、长着两撇下垂小胡子(walrusmoustache)的酒保(bartender)麦克·纽夫赛德·麦克格里维(Mike“NufCed”McGreevey)共同建立了红袜队的第一个球迷俱乐部(pepclub),皇家露特。每到比赛开幕日(OpeningDay),他们俩会戴上丝质高帽,穿上礼服,在酒吧里豪饮几杯啤酒,然后点上雪茄,迈步走在巡游队伍的前头,挥舞着手中的红色雨伞,唱着歌,一直走到球场,身后还跟着一个喧嚣的管弦乐队。外祖父身材矮壮,有着一副洪亮、甜美的男高音嗓子。每当红袜队场上形势不好的时候,看台上就会传来外祖父或者纽夫赛德用华尔兹曲目《泰西》(Tessie)演绎的加油声,这后来成为了球队非正式的幸运歌(luckysong):
泰西泰西,你让我忧,
你为什么不愿回头?
泰西泰西,爱你永久,
宝贝啊我的心为你颤抖。
说你两句你可别生气,
你知道没你生活就没意义。
泰西泰西我的泰西,你就是我的唯一。
Tessie,youmakemefeelsobadly,
Whydon’tyouturnaround·
Tessie,youknowIloveyoumadly,
Babe,myheartweighsaboutapound.
Don’tblamemeifIeverdoubtyou,
YouknowIcouldn’tlivewithoutyou.
Tessie,youaretheonly,only,only.
《泰西》这曲子现在的人听来可能感觉有些陌生,但在当时,外祖父的演绎是如此有威力以至于能让匹兹堡(Pittsburgh)的三垒手(thirdbaseman)洪鲁斯·瓦格纳(HonusWagner)在世界系列赛上一局比赛中连续三次失误。
全美国第一棵市民圣诞树(civicChristmastree)是甜心菲茨于1912年在波士顿的康芒(Common)种上并点燃的。纽约人也许会说是他们在麦迪逊花园广场(MadisonSquareGarden)点燃了第一棵市民圣诞树,但是有位名叫卡洛琳·肯尼迪的专家同志经过深入的研究和仔细的计算后认为,外祖父的圣诞树要比纽约那棵早点燃整整三十分钟。
甜心菲茨富有活力,而这种活力感染了城市里的每一个生命。他很多奇思异想都来自于欧洲各国的旅行。他把欧洲各国首都充满活力的民俗风情记录下来,然后说到:“波士顿也能像那些大城市一样有趣!”于是这些新奇被他带到了波士顿,然后又由波士顿传这个国家的其他城市。
外祖父待人友好,与他接触过的人都能感到他的温情,然后以温情回报之。我猜那时的外祖父一定想结识城里的每一个人。
我无疑继承了他这种和人交流的兴趣,在我从政的道路上一直如此。站在人群之中,打量着一个个新面孔,和大家握手,与大家欢笑,分享故事,吟唱老歌——这些我都喜欢。
我从未见过任何人像甜心菲茨这样喜欢和人打交道。他以前经常到北站(NorthStation)坐火车顺着大西洋沿岸向北直到缅因州(Maine)的老花果滩(OldOrchardBeach),行程接近一百公里,整个旅途历时大约两小时十分钟,到达目的地之后,他会坐上另一辆回波士顿的火车。那些年,这趟火车大约是一小时一班,甜心菲茨会每隔五天、一趟不落地重复他的旅程。而且他还会仔细计算好去程回程,这样就能遇到不同的乘客。他在车上干嘛呢?他会一直在客车厢的过道上来来回回不停地走动,跟大家敬礼、和大家握手。外祖父尊敬劳动人民,也正是受他的影响,我们兄弟几人也对劳动人民敬爱有加,并立志要为他们的权益而斗争。他还会弯身和抽着雪茄、听着赛马新闻的人一起聊天,记下他们的名字,了解他们的观点,等到火车到达老花果滩站,甜心菲茨会收获五十到七十个新朋友。然后他会和一群新乘客一起踏上返程的火车,一遍一遍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