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教了,”我对他说到。一边走,我一边告诉自己:“我希望自己终有一天也能混得这么如鱼得水。”
至于委员会任命的事,我知道该找谁帮忙。密西西比州参议员詹姆斯·伊斯特兰(JamesO.Eastland)时任参议院司法委员会(SenateJudiciaryCommittee)主席一职,但这仅仅是他对国会山巨大统治力的冰山一角。伊斯特兰当时已在参议院连续供职19年(1941年他曾在参议院短暂呆过 ),资历首屈一指,直至1978年辞职。整个参议院的权力都集中在他和其他少数几位参议员手中,其中大部份来自南部州,如佐治亚州的理查德·拉塞尔(RichardRussell)、南卡罗来纳州的斯特罗姆·瑟蒙德(StromThurmond)以及伊斯特兰的密西西比州同事约翰·斯特尼斯(JohnStennis)。这些参议员为人聪明、熟谙程序,而且几乎都是国防、农业、海军建设等方面重要法案的推动者(也许瑟蒙德是个例外 )。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支持种族隔离制度,尽管有时会因时事不同而调整自己的立场。
伊斯特兰有诸多让人惊异的地方,其中一点就是他有着异于参议院大多数议员的工作方式 ,却能牢牢把持住自己的权力。如果你有空拜访伊斯特兰的办公室,通常会看到他桌上放着一堆石油地图(oilmaps)。屋里会有从密西西比州和海湾地区(Gulfareas)来的石油大佬们,他们会一起弯下腰,聚精会神地看着石油地图,边看边研究和石油有关的方案。这些个石油会议会占据伊斯特兰一周大部分工作时间,司法委员会的相关事务其实都是在每天5点下班之后解决的。下班后,伊斯特兰会邀请委员们小酌一番,伊利诺伊州的埃弗雷特·德克森(EverettDirksen)、理查德·拉塞尔和宾夕法尼亚州的胡戈·斯科特(HughScott)悉数到场。堪萨斯州的约翰·麦克克里兰(JohnMcClellan)也是那里的常客,只是他不喝酒罢了。
也有些委员不吃伊斯特兰这套,如马里兰州的查尔斯·马提亚斯(Charles“Mac”Mathias)和密歇根州的菲尔·哈特(PhilHart)等,我一直都视他们为那个时代参议院的“良心”。然而,主导司法委员会的仍然是伊斯特兰和他那些立场坚定的“老牛 (OldBulls)”,两党的保守派议员。他们知道自己人多势众,便联手操弄自认为最有意思的事情:批准或不批准 某个法官的任命。司法领域一定程度上变成了他们为所欲为的自治领。
伊斯特兰的种族立场与我的道德观念有冲突,而民权领域又是我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我该如何向一位支持种族隔离制度的对手寻求帮助和合作呢?
是林肯总统在内战前夕第一次就职演讲中的结语——“人性中更为美好的天使(thebetterangelsofournature)”——让我决定一生致力于消除分裂的隔阂,也正是这句话让我鼓起了与伊斯特兰接触的勇气,我信仰“人性中更为美好的天使”。我和伊斯特兰合作过,事实上我们俩还成了好朋友,不仅仅是在那个时候,后来一直也是好朋友,我会和任何哲学观念与我相左的人合作,只要事情有利于增进人民的福利,而且我会一直等待人性中更为美好的天使,坚信人间终有正义。
我为委员会任命一事拜访了詹姆斯·伊斯特兰的办公室,他起身对我表示了热情的问候:伊斯特兰身材高大,长着一个圆脸,深色边框眼镜后面一对眼睛炯炯有神,谈吐掷地有声。我告诉了他拜访的意图,他听完后说:“你回去用周末的时间考虑下想去哪个委员会。”我说这太好了,随后就把自己的幕僚们召集了起来。
顺便说一句,当时我所谓的“幕僚们”仅仅只有两个人,一个行政助手,一个立法助手。和许多其他数据一样,幕僚人数是反映国会参议院在过去半个世纪中巨大变迁的有力佐证。这些年,大多数参议员有至少50个幕僚,其中包括立法主任(legislativedirectors)、幕僚助理(staffassistants)、研究员(researchers)和新闻官(presssecretaries)。那个周末,我向几个信得过的人请教了究竟该去哪些委员会,和杰克谈得最多。最后我们把范围圈定在了宪法权利、民权、刑法、移民与难民、反托拉斯以及其他一两个领域,这些去向对我来说都差不多。星期二,我办公室的电话响了,那天的经历让我对参议院的了解上了个新台阶。
“伊斯特兰主席现在想见你,”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
“现在?”我问到。显然这事儿错不了。我急急忙忙赶到伊斯特兰的办公室。
这次,伊斯特兰的问候变成了:“波旁威士忌(bourbon)还是苏格兰威士忌(scotch)?”我对这个问题始料未及,随口说了个“苏格兰。”伊斯特兰叫了个服务员,端来一些冰块,然后在我面前放了一瓶苏格兰威士忌,给自己来了一瓶波旁威士忌。服务员往我杯子里加了一些冰块,然后倒进酒,接着又加了些水。水加少了,我心里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