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调筝人绘像二首
收拾禅心侍镜台,沾泥残絮有沉衰。
湘弦洒遍胭脂泪,香火重生劫后灰。
淡扫蛾眉朝画师,同心华髻结青丝。
一杯颜色和双泪,写就梨花付与谁?
寄调筝人三首
禅心一任蛾眉妒,佛说原来怨是亲。
雨笠烟蓑归去也,与人无爱亦无嗔。
生憎花发柳含烟,东海飘零二十年。
忏尽情禅空色相,琵琶湖畔枕经眠。
偷尝天女唇中露,几度临风拭泪痕。
日日思卿令人老,孤窗无那正黄昏。
这些时日,苏曼殊写诗,没日没夜地写诗。他要将内心颤抖的情愫传递给文字,在诗中酿造宽阔的碧海云天。他写下十首本事诗,字字句句道出他对百助的思念与袈裟披身的无奈。他感叹着:“我本负人今已矣,任他人作乐中筝。”他负的女子太多,可他对调筝人似乎有着不可言说的情结。这个日本女郎用最简短的时光潜入他的心间,虽然还是失去,却让萍水相逢有了刻骨的深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