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生存么?"我冷嘲道:"用什么方法不能生存?难道一个四肢健全的青年人,还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为什么非做这种卑贱的职业?卖肉啊,卖笑啊,那是出卖人格和灵魂!就算再不济,和你一样,做一名拾荒者,难道就不能生存下去了?反正我对她的生活态度很有看法,不管她长得怎么样,她里面,始终是肮脏的。"
铁牛知道文化没我高,说不过我,他的脸憋成紫肝色,愣是没能反驳我。他不反驳我,并不等同于被我说服了,他依然和妖精来往,我没想到他自甘堕落,索性不管他,就当没认识这个人。在和别的朋友说笑中,灯红酒绿的杯盏交错中 ,我淡忘了铁牛和妖精,我本来就和他们属于两个世界的人,直到一天,我听说,妖精不再接客了……
铁牛找到我,说妖精病了,请我,无论如何,给妖精看看病。我从未见过,他那样慌乱,心中暗叹一声,"他中毒已深了。"
本来我不太愿意去那个地方,可铁牛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那样高大一个个头,又在医院里,反弄得我手忙脚乱的。
还是在那小院里,冬天更冷了,那草却愈发的绿了,我不由感叹,真是生命的奇迹。妖精躺在那张干净的床上,脸色如一张薄纸,眼神黯淡了许多,她不用说一句话,就能让人感到楚楚可怜,可怜得让人心酸。两个女儿在她身边嘤嘤的哭着。
我只做了简单的诊断,因为我本是搞检验的,所以也不能明确得的是什么病情,我给妖精抽了一管血,准备带回医院做检验,至于别的问题,我还是建议他们去医院看一看。
铁牛马上恳求我带妖精去我们医院,他说道:"我们就去你医院检查,行吗?马医生?我背她去。"
我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有钱吗?"
铁牛慌不迭道:"有的,有的。我们有钱。"他搜遍了口袋,凑齐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加起来恐怕就二三十块,随后用渴望的眼光打探着我,问道:"够了吗?"
我摇头,这点钱,只够交挂号费的。铁牛不安的说道:"我会想办法的,我会想办法的……"可他来回走着,根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劝道:"算了,还是先做完检验再说吧。我想,可能也就是感冒一类,你们不必太多担心。"
妖精目视我们离去,轻轻挥了挥手,连说"谢谢"的力气都没有了。
走出房间,我问道:"听说,妖精她已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