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见证我一生的疾病。我一直相信是摸过蜈蚣之后,才感染上这种令我会在半夜因痕痒而跳起、抓得皮破血流的顽症。
它渐渐地终止了我幼时那残忍嗜血的兴趣。因为当时只要一触摸海水、植物、爬虫和各类昆虫,我的手掌背面、四肢关节就会长满可怖的颗粒和水泡。此前,我大量制作昆虫标本。以铁丝贯穿蛙身成一十字架。搜集各类小生物和它们的天敌,把它们关闭起来等待次晨出现的场面。用石块砸碎蛇头,挥舞蛇身,鲜血向四处洒落。掘出犬尸,试图炮制标本……
我相信那是天谴。说起来,第一头死在我手中的动物是一只猫,那时我才四岁。
令人意外。我越大就越喜爱各种生物,到现在,我担心自己会踩死一只蚂蚁。这是无意的转变,却积下了恩德。皮肤敏感已渐渐离开我的身体,现时每年只发作十多日而已。
皮肤敏感是季节性的,在重大的天气变换下(尤其是滞闷梅雨天来临的前夕)出现。发病的时候,好些海鲜、水果是吃不得的。它是“我”与这自然世界的直接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