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是因为在电话里,另一部分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噢。”
她在椅子上往后靠。“有这么个家伙打电话来,”她说,“声音我不认得,他只说他叫艾尔。”
“艾尔?”
“我问他, 贵姓? 他说, 就只有艾尔。 ”
“只有艾尔?”
“他说他想寄点东西来给我,”她说,“想知道该寄到哪儿。”
“他想寄什么给你?”
“我也是这么问的。他说是某种预付款。”
“预付款?”
“什么的预付款,我想知道的是这个。他说就是某种预付款,问我希望他寄到哪儿。”
“他想查出你的地址。”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她说,“然后我想告诉他滚他的蛋去吧。我说,我才不要把我的地址告诉你,然后他说他已经知道地址了,但或许我比较希望在另一个地方收到那个包裹。什么包裹?我问他。就是我打算要寄给你的包裹,他说。”
“预付款。”
“没错。这个时候,我就搞糊涂了。”
“我明白为什么。”
“我告诉他让我想一想,然后他说他过一两天会再打来。上回我跟你讲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
“当时你说,你有一段很诡异的对话。还真不是开玩笑。”
“过两天他又打来,”她继续说,“那时我才刚判定我不会再听到他的消息,那是最好,但结果他在电话另一端。 我是艾尔。 他说。”
“然后呢?”
“我已经花了些时间想过了。你知道,这些年我用过几次邮局信箱,或者那些私人信箱之类的。就是跟一些我们不认识对方对方也不认识我们的人打交道的时候,用这些信箱能让我们保持距离。但如果他已经知道汤顿广场这里的地址,那干嘛还要跑邮局一趟?”
“他还不见得真的知道地址。”
“这个嘛,他一定知道的,不是吗?他都有我家电话号码了,随便哪个四岁小孩都可以上Google用电话号码查出地址的。”
“这我倒没想到。”
“所以我叫他就寄来吧,随便要寄什么。我的意思是,如果那是个炸弹邮包。跑去私人信箱拿到,难道会比在这里拿到要好吗?”
“所以你就叫他寄来,”他朝那个信封点点头,“就是这个吗?”
她摇摇头。“我拿到的,”她说,“是隔夜送达的联邦快递。”
“不是炸弹邮包。”
“我其实也不认为会是。我想应该会是钱,结果的确是。”
“钱。”
“现金,”她说,“五万元。”
“预付款。”
“答对了。”
“那是 很大一笔钱哎。”
“没错,”她说,“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凭经验大概可以猜得到。我猜想我会再接到一通解释的电话。”
“结果有吗?”
“我是接到了电话,但没怎么解释。 我是艾尔。我希望你收到的那个包裹完整无缺。 我说没问题,但我不明白这包裹的用意是什么。 我会再跟你联络, 他说, 等时机成熟的时候。 我就只能从他那边问出这些来了。”
“五万元。”
“全是百元大钞,”她说,“旧钞,不连号的。总共有五百张。”
“这可比炸弹邮包要好太多了,”他说,“只不过 ”
“会让你想很多。”
“的确。”
“反正,”她说,“艾尔早晚会要求我们去赚这笔钱。就像电影里面的教父,跟那个葬仪社老板说: 有天我会需要你帮一个忙。 ”
“我想那应该是马龙 · 白兰度的台词。”
“如果我会模仿,”她说,“我就去上喜剧电视台表演啦。不管这个艾尔是谁,他都有一笔预付账款在我们这里。我猜想他会再跟我们联系。同时,你就收着你那份吧。”
他把信封拿在手中掂掂份量。“你其实不必分给我的,”他说,“我的意思是,你不时也会找其他的人办事。谁晓得艾尔的活儿你不会找其他人去办呢?”
“然后害你无法更接近一百万元的目标?我看不太好吧。不,我拿了五万元预付款,你就得分一半,同样是预付款。有了这两个信封,我想你有了个好的开始。不过我看你会想把其中一部分花在邮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