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跟朋友一起出去喝的。”季红梅皱着眉头，“老周这个人话多，狐朋狗友一大堆，谁叫他他都出去，喝坏了身子可没人管他。”

诺言听她诸多抱怨，当下一笑：“朋友多是好事啊，我听说周先生是个主管。”

季红梅勉强一笑，“什么主管，手底下就那么几个人，管后勤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也不能这么说。”诺言呵呵一笑，“对了，周先生那天是和朋友一起喝的酒，你知道是谁吗？我想问问他们，当时周先生的情况。”

季红梅一摆手，“别提了，老周生前，个个都是他的朋友，他这一死，人走茶凉，谁都怕担上责任，没一个人承认和他一起喝酒！”

“哦，那他们也是怕惹上麻烦。”诺言心念一动。

也就是说周仓最后和谁一起喝酒的，无处可查。

“周先生是一回家就不舒服了吗？”她又问道。

季红梅的脸色马上阴翳下来：“可不是？一进门就喊着难受，要我给他拿药，我药还没拿过来，他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诺言看她面色不对，体贴地问，“怎么回事？”

季红梅叹了一口气，“谁知道怎么回事？我吓死了，跑过来一看，他就躺在这儿……”

季红梅指指诺言坐的地方，“喏，就这里，躺得直挺挺的，我一看他满头大汗，就说打120吧。他当时还有意识，气喘吁吁地说，没事，他是累的。说什么电梯坏了，自己爬上来的。”

“电梯坏了？”诺言愣住。这可是十二层啊。

“他当时怕是糊涂了，后来120来，说电梯没事，我也出去看了，一点问题都没有。”季红梅没当一回事似地说，“他说完那句话，脸色更白了，捂住胸口哎呦哎哟的叫，我看实在不行，就打了电话叫了120。”

季红梅眼神放空，看着茶几上的玻璃杯，“人就这么没了，”她苦笑一声，“楠楠一直想着出国前跟她爸爸去一次迪士尼，老周总说有时间，有时间，来得及……”她低着头。

因为油菜花的神通广大，诺言事先看过周仓的病例。

上面显示，周仓的确死于心脏病，可是让诺言心有芥蒂的是，第一，周仓住在嘉里小区。她知道绿盟经理级的员工薪水是她的两倍，但也绝不够支付这么一大套房子的租金，更何况，周仓的房子是自己买的；第二，医生对周仓实施了开腔抢救，心脏病的问题应该没什么可疑，但是医生没有做过毒理检测，会不会是某种不留痕迹的毒药造成的呢？

“您女儿要出国啊，她成绩很好吧？”诺言想赶快把季红梅从痛苦的回忆中解救出来，“学什么专业？”

“哦，英语。”季红梅果然笑了一下，“成绩一般，现在的孩子，条件太好了，哪里肯吃苦好好学习啊。”

“呵呵，也不尽然嘛。”诺言客套着，“不过现在出国也要不少钱吧？”

“可不是！我们还是自费的……哎，都是为了孩子啊，我们也是全力以赴地进行了教育投资，唉，家底都空了。”季红梅唉声叹气的。

郎浩一下班就接到了龙杰的电话。

“在哪？有时间吗，我们见个面。”龙杰开门见山地说。

“好。”郎浩想了想，“你们警局对面有个咖啡馆……”

“我不去那么小资的地方！”龙杰没好气的，他看街上那些装模作样的白领就有气，“咖啡馆旁边有个刀削面馆，我在那等你。”

他不由分说挂了电话——在郎浩成为安心姐夫之前，他还有的是机会趾高气昂。

刀削面馆人多口杂，略有洁癖的郎浩实在不喜欢那种地方，他从进去就皱着眉头，想不通龙杰干嘛非要找这样的地方。

龙杰要了一碗刀削面，正大快朵颐，瞥一眼郎浩，“吃什么自己要。”

郎浩没胃口，看看被油浸得发黑的桌子，摇摇头，“我不饿。”

龙杰鄙夷地看他一眼……哼！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呢？

“我查到点东西。”他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不知道你感兴趣不……钟亮的事，就像你说的，是个大问题，这点警方都没注意到，我看是工作疏忽！”他从身边的椅子上拿起文件夹，“不过经你提醒，我还是查了一下这个钟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