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躺在齐天元身边的男人咬了咬牙，率先拿起枪俯身在战壕里迎着德国人的火力进行射击，法国人的炮火终于开始反击，等到有了片刻的空隙，华工们纷纷直起腰板向着外面射击。忽然，一颗德国炮弹钻进了华工们的战壕里，伴随着一声巨响，文宝眼睁睁看着几个人就那么飞到了天上去，再也没有下来。饶是已经见惯了惨烈的场面，文宝还是被吓得一时呆住了。一旁的来喜“啪”地打了文宝一耳光，“愣啥呢，你不要命啦？”说着按住他的头，把他塞到了战壕里。

接着，飞机引擎的声音掩盖了战壕里所有的动静，华工们抱着头窝到了战壕里。德国飞机咆啸着俯冲下来，向着华工们的阵地发出猛烈的进攻，尘土四处飞溅，大家被呛得都难以呼吸，很多被飞机火力击中的华工，立刻就丢掉了性命。齐天元几乎是身体贴在了战壕里，可是忽然觉得一个什么东西穿过浓烟飞了过去，他用余光一扫，看到那个不多话的人居然扛着一把机枪冲了出去。那个男人的身影跑得很快，片刻就消失在了齐天元的眼前，忽然，一阵急促的机枪射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接着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震得整个阵地都开始战栗。不一会儿他就跑了回来，齐天元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已经喘着粗气窝到了旁边。

“你真的不想活了吗？”齐天元说，“你跑出去做什么？”

那个人只是简洁地回答：“敲一架德国飞机下来。”

“刚才那声爆炸是德国的飞机？”齐天元身边的来喜哑着嗓子问那个男人。

“再敲下来一架，剩下的德国飞机应该就会飞走了。”说着话，那个男人又跳了出去，他的身形非常敏捷，让来喜想起他们湖南老家山里的毒蛇。他飞奔而去，齐天元和来喜顿时看得呆了。

又是一阵机枪射击的声音，又是一声爆炸，他再次跑了回来。果然，德国飞机飞走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齐天元不敢置信地问，“能够把飞机打下来。”

还不及那个男人作出回答，那边厢的常满已经喊了起来，“哎呀，德国佬已经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