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冲突

第35天

三月七日

有人来叫阵

晨起，看见啊啊与呀呀已经在院子里吃草，啊啊显然立刻发现了我，伸直脖子盯着我看。我怕它看不清，特别把脸贴在玻璃窗上，就见它拍了两下翅膀，大概表示高兴。

但我没立刻出去喂它，我不能把它们惯坏了。现在草地多半露出来，它们理当自己吃草。

今天气温出奇地高，居然有华氏六十几度，相当于摄氏近二十度了。相较于六天前的零下十度，足足差三十度。大概被雪覆盖多日，草坪有些黄，但我知道只要暖几天，小草就会像变魔术似地，换上一身绿。

湖面完全解冻了，很多野雁正朝南边游，还有几只矶雁，快艇似的从野雁旁边掠过。海鸥自成一区，好像夏天傍晚草地上的蚊子群飞成一团。又轮流从那团当中脱离俯冲到水面，在接近水面的时候突然拔高。我猜它们并非在水面觅食而是玩耍--还有些卖弄的意思。或许春天是寻偶交配的季节，公鸟得好好卖弄，吸引母鸟的青睐。

啊啊和呀呀大概也快交配了。不知它们是像一般小鸟，先筑巢再交配，还是交配之后再作窝。我猜是前者，像人，先买房子或租屋，有了安适的住处再结婚养孩子。

才放下筷子，连咖啡都没喝，我就去冰箱拿出面包走到后院。啊啊和呀呀立刻迎了上来，隔着露台的矮墙对我叫。

我走下露台，先站在草地上扔面包给它们，照前两天的方法，扔远再扔近。发现一靠近我脚边，它们就不过来了。于是蹲下，果然啊啊立刻靠近，只是它没捡我脚边的，好像把那小块面包忘了，竟直直伸头过来，要抢我手上的大面包。有了前天的经验，我把面包抓得很紧，它没抢走，却啄去一大块，立刻转身张着嘴摇着头猛吃。它摇头的样子太滑稽了，居然把嘴里的面包渣甩到一公尺外，呀呀立刻过去啄食。啊啊还不断摇头，原来面包也像起司，黏住了它的嘴，只见它嘴的两边都是面包，好像擦了一圈白色的唇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