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往前院走，就见猛摇脑袋的啊啊和小一号的呀呀跟在我后面。不知它们会不会跟到前院，我走几步就往背后扔一块面包，回头看，全被走在前面的啊啊抢走了。我又往呀呀面前扔两块，啊啊立刻转头跟呀呀抢，而且没有再回头跟我，两口子开始大声叫，起先我以为它们为了争食吵架，后来才发现它们是对着湖上叫，而且愈叫愈大声，接着一起朝着湖边走，突然振翅而起，一边呱啦呱啦喊一边掠过树梢朝湖面飞去，原来不远处正有一队野雁向这边游来。

我形容那是"一队野雁"，因为它们不像平常午睡时平均散落在四周，而是排成整整齐齐的一行，如同海军战舰纵深突破的阵势。带头的野雁也伸着脖子叫，一副叫阵的样子。

只见啊啊和呀呀拍着翅膀，贴着水面朝带头的那只野雁冲去。啊啊才两口子，人家有七八只，啊啊居然理直气壮，过去就给对方一口。被咬的没有"回口"，还吓得匆匆忙忙地转身逃走，其它的野雁也跟着跑了。就见啊啊和呀呀在水面挺着胸脯猛拍翅膀，一幅打胜仗的表情，再接着转身朝岸边游来。

这场面勾起我的童心。没等它们上岸，我主动跑下湖边的台阶，走到"钓鱼台"上。愈有矛盾冲突，愈精采！我把手上的面包掰成大块，用力捏成一个个小面团，故意朝那群野雁扔去。小面团还是太轻，只能扔十几公尺远，正好落在啊啊呀呀和那群"来客"之间。啊啊立刻游过去把面团吃了，"来客"则动也没动。

我猜它们列队过来，一定因为看见我喂啊啊和呀呀，它们好奇，想分杯羹又害怕。幸亏有胆大的带头，所以大家跟着形成纵队。可是它们心里知道这地方属于啊啊和呀呀，而且猜我会护着啊啊，仍然有些胆怯。

我再用力扔了几块面团过去，有一个就落在"来客"面前，它们居然也不敢捡，还往旁边让开，眼睁睁看啊啊冲过去吃掉。

面包没了，我摊摊手说"没了！"转身离开，一边不断回头看，发现那队野雁并未离去，而是排成横队沿着湖上无形的"领海界线"游。带头那只发现我刚才丢在湖面被啊啊漏吃的一团面包，十分小心地啄了一下，好像尝味道，又啄了一下，面包被啄散在水里，它显然吃出味道，突然一个劲地猛吃，连头都伸进了水里。

下次会有一场好戏上演！我猜。

第37天

三月九日

男人别跟女人斗

"你最好上网查查能不能喂野雁？免得被人告你虐待小动物。"太太一边把面包交给我一边说。

她这么讲是因为发现啊啊和呀呀最近都胖了，尤其上湖边阶梯的时候，一扭一扭好像很吃力。

可不是吗？今天它们又一扭一扭地上来。以前啊啊由湖面上到陆地，为了避开湖滨的大石头和小树枝，得费好一番功夫找路。现在它熟了，左绕右绕、轻轻松松就能登陆。可是在水上看似轻盈的身子，一到地面就变得沉重。看啊啊和呀呀爬楼梯真是太滑稽了！只见上面小小的脑袋和细长的黑脖子，接着是个不成比例、既圆又胖的大身体，下面两条短短的腿，爬楼梯时由上往下根本见不到。于是活像两个白肚黑头的"不倒翁"，一摇一摆地在台阶上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