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徐世昌的发迹,和其中的一位大人物分不开,这就是袁世凯。
袁世凯称帝的时候,为了优待他的那些老朋友而特别封了“嵩山四友”,让他们拥有免朝拜等特权,但老朋友徐世昌在得知自己被封“嵩山四友”后,非但不高兴,反而抱怨说:“‘嵩山四友’者,永不叙用之别名也。阳尊之,而阴摈之,吾又何贵乎此?”
徐世昌与袁世凯的关系,说起来有几十年的交情了。同袁世凯一样,徐世昌也出身于书香官宦家庭,但他没有袁世凯运气那么好,父亲很早便去世了,致使家道中落,家计困窘。未发达时,徐世昌曾当过塾师,又在洛阳、安阳、扶沟等县衙帮办文案事务,一直郁郁不得志。光绪五年(1877年),徐世昌在淮宁县任文案一职时,得以结识了袁世凯。
袁世凯比徐世昌小四岁,他当时非常倾慕徐世昌的才气,而徐世昌则认为袁世凯是有大志的人,两人随后结为金兰之好。袁世凯年轻时轻财尚侠,他在得知徐世昌无钱赴省应试后,便慷慨解囊,馈送了100两银子给徐世昌作为川资,以壮其行色。徐世昌也确实是个才子,他在随后的科举中连连得中(1882年中举,1886年中进士),十年寒窗终于修成了正果,而此时袁世凯则已投入军中,并随着吴长庆去了朝鲜。
徐世昌中进士入翰林院为庶吉士,三年后授为翰林院编修。尽管他在科举上一帆风顺,但由于当时的军机大臣、掌院李鸿藻对他的评价不佳,以至于徐世昌在翰林院九年,连一次外放的机会都未曾有过(翰林一般会外放各省学政或督办乡试,大有油水可捞)。在此期间,徐世昌的生活非常清苦,过年过节能送给老师的贽敬,只有二两银子。
也许有人会说,徐世昌中了进士还进了翰林院,那应该是吃香的、喝辣的,怎么会如此寒酸潦倒呢?其实事情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清朝的翰林,当时有“黑红”两分的说法,所谓“红翰林”、“黑翰林”。“红翰林”可以“上天入地”:“上天”者,指翰林可陪侍在皇帝身边(侍读侍讲之类),他们接近皇上,沾着皇帝的恩典,自然是前途无量;“入地”者,则是有机会外放学官,做主考或者学政,由此收一堆弟子门生(当然,弟子门生附带的孝敬,也是少不了的),不仅好处多多,日后还可以相互援引。
至于“黑翰林”,那就是上不着天,也下不着地,上下都不沾,只能在京师苦熬了。不幸的是,徐世昌当时便是这样一个“黑翰林”,他官阶七品,年俸45两银子,既没有外派的机会,也就没有额外收入,生活是很困难的。
徐世昌之所以混成这样,主要是他在翰林院不招领导待见。当时在翰林院掌院的是清流派领袖李鸿藻,他暗地里给了徐世昌这样一个评价,说他“虚矫过人”,而这话又传到某名高权重并掌管官员升迁的亲王耳中,结果徐世昌就只有坐冷板凳的份了。
等到袁世凯小站练兵后,他知道老兄徐世昌收入菲薄,于是想办法将他调到自己幕中担任营务处总办,年薪能拿到2000两银子,远高于翰林院的收入。徐世昌与袁世凯为布衣之交,而且很早就知道袁世凯绝非常人,因此也就不顾自己的翰林身份,在军中帮袁世凯操持所有文案工作,如所有来往文书、随营学堂的阅卷、军营中的章程制度、操典律条等,都是出于徐世昌之手。袁世凯对徐世昌也十分优容,但凡家中有事,徐世昌可以来去自由。